總之,亂七八糟的事情湊到一起,夏稚幾乎可以拚湊出溫羅那些近乎絕望的日子。

他恨著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

支撐溫羅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最後一關》了。

新招進實驗組的年輕人不知道《最後一關》是溫羅單獨為留住夏稚而設立的實驗項目,進入團隊後提了很多建議,他們看的小說種類比較多,什麼恐怖的、刑偵的、虛擬無限流……當得知目的是為了讓實驗體思考加行動,他們便興致勃勃地擬造出許多燒腦的遊戲副本。

《最後一關》至此,一直在溫羅及其實驗團隊的掌控之中。

夏稚垂下眼眸,默默良久,問道:“我可能再想起完整的過去嗎?”

他喜歡溫羅,也很想重新體驗一次沒有顧慮、滿心滿眼都是對方的同居生活。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沒關係,隻體驗一兩年這樣的生活也好。

“你都以什麼身份出現過呀?”

“怪物,路人甲,玩家……” 一開始溫羅回答的還很爽快,但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麼,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望著夏稚,戀戀不舍地說:“但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裏,溫羅這個名字也令你起疑,所以後麵我用了很多假名字,也用那些名字創建新的身份數據,不僅便於我重新鏈接,還能讓他們在虛擬世界中保護你。”

夏稚驚訝:“我在這裏會受傷?”他一直以為自己天賦異稟,每次遊戲最後,不論還剩下多少玩家,他都能完美逃脫。

“會。”溫羅後悔地說:“第一次發現你會被那些恐怖的怪物傷到後,我意識到這裏的數據也會有互相吞噬的現象,所以給你加了一層保護牆。”

隻稍稍一動腦,夏稚就知道保護牆是什麼了。

“……花瓶精的基因?”

溫羅:“還有HR222。”對上夏稚那一言難盡的表情,他連忙解釋:“這些數據的名稱都不是我寫的,是組員自己研究的……”

夏稚:“花瓶精是讓所有人都喜歡我嗎?”

溫羅:“算是,至少不會想要傷害你。”

夏稚:“HR222是為了給我解釋那些規則的嗎?”

溫羅:“是的,規則版本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複雜,為了方便,HR222就誕生了。”

夏稚:“它為什麼叫HR222?”

溫羅:“……可能是‘好人’的縮寫?”

夏稚:“……好牽強。”

他們聊了很多,到最後,溫羅的狀態隱隱顯現出曾經的活躍,眼中也不再是黯淡無光。

夏稚笑看著他,試圖記住他的模樣。

因為這次結束後,他就會忘記這一切,重新開始了。

夏稚的心裏不安,身邊的溫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他從來沒想過會以這種方式在實驗中跟夏稚如此坦誠的麵對麵,也沒想到不等夏稚詢問,他就近乎崩潰地坦白了全部。

所以現在……

溫羅小心翼翼地看向夏稚,卻正對上那雙含笑的清澈眼眸。

在沉溺在這雙眼睛前,他心虛地別開了眼睛。

“溫羅。”

他聽見夏稚叫他的名字,心髒倏地提到嗓子眼。

“等你不見了,我是不是就要重新開始了?”

溫羅呼吸一滯,他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夏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