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一聲響過,我從床邊的凳子上站起身,拍拍手:“應該可以動了。”
李靖翻身下地,試著挪了挪右腳,驚喜道:“燕兄果然醫術高明。”
我微微搖了搖頭,隻不過是硬憑著長生決自身神奇的療傷效果將筋脈打通在接上而已,我所做的隻不過是不斷地輸送真氣,再加上外敷幾滴“凝神露”。
燭光映照下,房間顯得略微有些昏暗。望了靠在一旁的長椅上不知何時已經睡過去的素素一眼,我對李靖點點頭:“我們出去說。”
李靖抱起床頭的一方棉被,輕輕蓋到素素身上。隨後在我略顯錯愕的眼神下緩步走了出去。
星光下,客棧後方的小院裏,兩個男人並肩站著。
“看不出你對她挺關心。”
“我隻是把她當成自家妹子看罷了。”李靖爽朗的聲音響起,卻略顯疲憊。
微微一曬:“你這句話也就隻能騙騙自己。我隨便一個過路的都能看出她對你那點心思。”
“你可不是隨便一個過路的。”李靖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隻看這間客棧的老板對你旁邊的人那副恭敬的樣子,再看你旁邊的人對你恭敬的樣子,誰都明白你不簡單。”
我仔細思量了一會兒,緩緩地搖了搖頭:“我隻是一個跑腿的而已……”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有間客棧’是商盟名下的產業,全國至少也有上百家,這點已是盡人皆知。有間客棧的掌櫃不會看任何人的眼色,而商盟商隊的頭領們更是見到任何一方勢力的霸主也不需見禮。燕兄實是過謙了。”
接著李靖麵容一整,肅容道:“不論燕兄是什麼人,我這條腿都是你救回來的,李靖決不敢忘。商盟眼線遍布天下,今後要是有什麼差遣隻須差人知會一聲,我必全力以赴。”
(這是要——開溜?)
我不動聲色地轉過頭:“我們前麵詳談。”
此時客棧前堂的酒樓已經打烊了。我吩咐掌櫃在三樓雅座包廂上幾道小菜,熱一壺酒。兩人相對坐下,推杯倒盞觥籌交錯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漸漸熟絡了起來。人這個東西,在酒桌上總是比較好說話的。
“叮”,兩杯看似白水的液體被灌了下去。這是小弟們根據資料配置出的高濃度白酒,為保持高利潤在各地限量出售,古代“千杯不倒”的神話至此而止了,一般人三杯下肚舌頭就會開始變大。除非是喬峰那樣的猛漢或像段譽那樣會六脈神劍,否則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決撐不過兩壇。半趴在桌上的李靖醉眼朦朧,顯然已經快倒了,而我沒事人似的端坐在位子上沉思。六脈神劍咱不會,長生訣比它強多了。段譽是六個手指頭流湯,我運轉“實”字訣十個手指頭上如泉湧般嘩啦嘩啦往外冒。
(其實要不是怕換鞋比較麻煩,原本我打算用腳趾頭來著……)
“來,李兄,我敬你一杯。”
“好!”咕咚……
“來,李兄,我再敬你一杯。”
“痛快!”咕咚咕咚……
“來,李兄,再幹了這杯!”
“幹……幹!”咕咚咕咚咕咚……
……
“李兄,你也知道商盟待遇不錯,福利又高,何不留下,好讓我向會長舉薦?”
“不是我瞧不起商人,人各有誌,如今天下大亂,我輩男兒當擇一明主而從之,助其掃平天下,建立不世功業。似你如今這般雖也富貴,然終不是正途。”說到這裏,李靖一掃剛才的醉態,兩眼灼灼放光,神色堅定而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