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張若娘的親娘果然來到家中,拉著若存的手,語重心長的勸她再嫁,理由無非是為了她好,不希望她孤獨終老。
沈晤在自己房內看書,耳朵卻時刻留意外邊嫂子與她娘的對話,他內心很矛盾,既希望大嫂留下來陪他,又希望她能找到餘生幸福,如此糾結的心態灼燒著他,讓他看不下書去。
若存知道張母會來,但沒想過她會來得這般早,畢竟沈田才死沒多久,即使再急著把女兒賣一次也不至於這般急切。
想到昨日沈張氏的表情,她留了個心眼,與她打馬虎眼道:“娘,田哥兒剛走,我就算想走,沈家也不會讓我走的,特別是沈田大伯那家。”
“怎會,就是張氏讓…”張母果然中計,想要收嘴已經來不及,臉上表情訕訕不已。 若存知道果真是沈大伯一家在作祟。
她冷然一笑,這一刻她肯定了沈大伯一家定做了虧心事,否則也不必要拉張母當說客,而這張母也是個糊塗的,隻看眼前利益,不看長遠,但這樣的人也好忽悠,於是若存想了想道:“娘,你別被他們騙了,晤哥兒讀書好,我若不走,日後晤哥兒有出息了,也能順帶娘家一道發達,他們這是見不得我們家好呢。”
張母被她這麼一忽悠,也覺得是這個理,反正閨女才死丈夫,也確實不著急,這麼想著,她握住若存的手親昵的拍了拍,“好,你如今孤身一人還要靠你弟弟呢,可要看顧著點娘家,我和你弟弟就靠你了。”
若存敷衍著與她周旋,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心裏卻不以為意,原主的心願中並沒有娘家母親和弟弟,她頂多在他們確實困難的情況下施以援手,要把一切奉獻給他們,那是不可能的。
好話說盡後,張母才放棄讓她再嫁,臨走前還順走家中的幹肉和蔬菜。
沈晤這才從屋中出來,額頭剛皺緊的痕跡尚未消除,若存看了覺得好笑,這小孩怎麼老愛想東想西,比老頭還老頭了。
她把手放在他額上揉了揉,“別想太多,你才是我真正的家人,那個家我是不會再回去的。 ”
一句“你才是我真正的家人”讓沈晤心裏高興不已,內心所有的顧慮也在這句話中煙消雲散。
沈大伯家陰魂不散,偏要跟她作對,若存給他們找點麻煩事,省得他們一天到晚盯著她。
她要下手的對象就是那沈息,要她說沈大伯一家都不是什麼善茬,歹竹出不了好筍,在記憶中沈晤被沈大伯一家故意損壞右手,這主意還是沈息出的,所以以牙還牙,若存決定這就廢了他。
若存選了休沐結束沈晤與沈息都要回鎮上就學的時間,這天,她早早就起床為沈晤準備早飯,又收拾了包袱打算和他一塊去。
沈晤自是不解,以往都是他一個人去鎮上讀書。
若存解釋道:“我打算在鎮上租房,一來你上下學離家近,路上省下來的時間都夠你背好幾篇文章了,另外我還想在鎮上開間飯館,咱們家現在雖然有錢,但也不能坐吃山空。”
聽她這麼一說,沈晤的雙眼不由一亮,若是這樣他就能每日快點回到家,也能幫大嫂多幹點活了。
“隻是這事晤哥兒可不能往外說,對外隻說我在飯館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