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從西麵傳來。清晨的平靜,一下子就給擊碎了。
城西,唐軍的旗幟在城牆上飄蕩,戰鼓一聲比一聲更震人心弦。突然西城門一開,三百騎鐵騎從城門中殺出。為首的一將身穿銀虎甲,頭帶鋼狼盔,手持三尖槍,兩眼如箭須如霜。
好一個張巡,竟在長期處於守勢的情況下突然出城迎敵,叛軍來不及部署,來不及調來弓箭隊,臨時湊起的防線被這數百騎一衝就垮。這騎兵像一把銳利的刀子,把叛軍布下的防線一刀刀切成碎片。這事驚動了叛軍主帥伊子琦,他立刻掉來大兵封堵,他覺得這是張巡玉石俱焚之攻,若守住了,這睢陽就是他的了。
黑壓壓的騎軍往西門這趕,沙塵滔天,好像數十條沙龍全部聚集過來,誓死要從西門吞下這睢陽城。
就在這時,張巡領著他所剩不多的騎兵奔回城內,然後是一陣陣密不透風的箭雨迎接來不及退開的叛軍騎兵。
一陣濃煙送西門出升起,慕容彬與南霽雲同時上馬,從東門飛奔而出。
伊子琦看到了那濃煙,暗暗叫慘,方知這是張巡的聲東擊西之際,他趕緊命人守好各個城門,以防有人出城求援。叛軍圍城的號角聲聲響震天。
兩人才出城數百丈,立即被周圍的叛軍發現了,號角響起,數千匹戰馬飛奔跟來。
叛軍騎的都是從邊塞帶過來得良駒,慕容彬與南霽雲所騎得馬哪裏比得上,不一會,叛軍已追到身後了。
慕容彬聽到,身後盡是張弓拉弦的聲音,他一回頭,箭雨將至,不及多想,他運起風盾,用風將箭支一帶,這好比四兩撥千斤,那些箭已隨勢落下,滿滿的插了一地。城牆上的沈凝嫣也為他捏了把汗。
慕容彬見險狀已過,立即收招,誰知一支箭羽射穿了他的左臂,鮮血迸出,止不住。慕容彬往左看去,原來是叛軍的一個將領帶著他的禁衛隊來領功了。
“慕容公子!”沈凝嫣在城牆上聲嘶力竭的喊,可惜馬蹄聲早已蓋過一切。
擔憂,焦慮與無助的聲音,被淹沒在馬蹄聲與喊殺聲中。
幾聲弦響,慕容彬麵前的幾名騎兵應聲落地,原來是南霽雲回來相助。
“走!這些交給我!”說完,慕容彬拉住韁繩,從馬鞍上躍起,風一樣的騰在半空,迎著叛軍來的方向。南霽雲根本來不及阻止他,他已遠去。南霽雲明白這是唯一可以突圍的機會,於是他一揚鞭,絕塵而去,隨風落下的,是兩行淚。
慕容彬運足真氣,用輕功踏著叛軍的頭頂走過。這些兵士哪裏會預料得到他會反撲,來不及躲閃慕容彬就從頭頂上踩踏而過了。
這不是普通的一腳,是慕容彬運足了每一分真氣的一蹬,世間又有幾人受得了,一瞬間,慕容彬所過之處,盡是血流滿麵的叛軍。而慕容彬就這麼霸道的奔著,向著那個傷他的敵將。
敵將的三名禁衛見勢不妙,立即騰空拔劍,試著要阻止慕容彬這霸道的攻勢。三個人三把劍從三個不同的角度刁鑽的攻向慕容彬。慕容彬戰刀出手,狂風仿佛都凝在了他的刀氣之下,然後化為一柄巨大的風刃橫劈向三人,三人的劍勢未到,都已被這股狂風劈成兩截了。
沒有了禁衛的保護,叛軍將領親自舉槍迎敵。慕容彬當機立斷,一腿就朝他的護心甲踢去。原本這護心甲是敵將認為最堅固的地方,也是敵人最不可能浪費力氣強攻的地方,誰又料到慕容彬偏偏迎難而上,這一踢把他從馬背上震飛起來。所有的叛軍的目光都落在了這位將領身上,他們還沒能做出什麼反應,就見慕容彬拔出左臂上的羽箭,擲向將領。箭羽正中敵將麵門,然後穿盔而過,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一擊得手,重創叛軍氣勢,慕容彬立即運氣回奔。這回他沒有在眾人頭頂上飛奔,而是靈巧的閃躲前進,他手中戰刀上劈敵人,下砍馬腳,叛軍追兵的前陣亂成一片,前幾排騎兵陸續倒下,後邊盡跟著的騎兵又來不及拉住韁繩,煙塵大起,這騎軍跌成一片,眼看叛軍一時半會也追不上來,慕容彬幾個起落,上了黑馬,揚鞭而去。
城牆上的沈凝嫣看著遠去的兩匹戰馬逐漸變成黑點,懸在半空的一顆心,也落下了。
孤城的輪廓漸漸的被漫天的塵沙模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