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覺得事態不妙,也許是怕下一秒我會爆發,她拎著兩隻高跟鞋就跑了。留下我自己,麵對對麵那張惡心的苦瓜臉。
我不看他,隨便敲著鍵盤,盯著電腦看著。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寫了什麼。
林峰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唯唯諾諾的坐在我旁邊,揣著口袋不知如何開口憋了足足有五分鍾,最終還是忍不住像隻哈巴狗一樣沒骨氣的問我要錢。
“親愛的,接濟一下吧。”
我打開手邊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了錢包,抽了五張紅色的給他。
“夠了吧。”
他那雙眼神,像沾了毒癮的人一樣盯著我的錢包,哈喇子都要滴下來了。
“再給點兒。”
我強忍著胸口泛起的惡心,又抽了兩張出來。
“沒了,我也不是ATM機別太過分!”
他還不耐煩了,從我手中抽過那兩張錢,和之前的五張小心翼翼的疊在一起,揣進了口袋裏。
“對了,晚上別忘了回家吃飯。”
我沉默著,沒有言語。
再一看電腦,我居然打下了‘我要離婚’這四個字。
其實這些年,我不止一次對林峰提出離婚了,我們結婚五年,分房睡了三年半,沒有孩子,也不過問彼此家裏的家事,婆家人的事兒基本與我無關,他從來都吝嗇問我媽叫一句丈母娘,三年半的時間,我們就像一套公寓裏的合租客,每天進出一套公寓,共用一個衛生間和廚房,自己煮自己的方便麵,偶爾他會下廚做一頓家常飯,一般兩菜一湯,通常在他問我‘借錢’後。
當然,我臥室房門的鎖早就被我換了,以免他除了借錢之外萬一獸性大發再問我借人,麵對一個如此不學無術的男人,我怎麼可能又借錢又借人,雖然我們上床是合法的,可在我心中,他上我的床就是侵犯。
幾乎所有人都勸我早點結束這段形婚,其實我又何嚐不想呢?
關了門我決定回家,將自己蜷縮在大衣裏,隻露出一雙能洞察著人們的眼睛。林美大概在隔壁丟夠了人之後回家收拾自己了,我內心掙紮著問自己,難道真的要回去嗎?
正在我猶豫的時候,身後突然有隻手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頭和福利哥那張青春逼人的正太臉撞了一下,小心髒噗通噗通地跳著。
大概內心多剛強的女人,看見帥哥都會語無倫次吧?我語調居然有點結巴:“是你?你也關門了?”
他淺笑了一下,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和一排光潔的牙齒,笑容裏有甜。是的,世界上真的有笑容裏帶著甜味兒的男孩兒,福利就是。
一起吃個飯吧?我請你!
這個邀請雖然有點突兀,但比起回家看那個哭喪臉來說,這個選擇還是不錯的。我點點頭,居然下意識挽住了他的胳膊,略俏皮的說:“走吧!”
福利倒也自然,很自然的被我挎著:“走著。”
找了一家特別有情調的西餐廳,點了兩個牛排。
牛排我喜歡吃七分熟的,福利居然蒙對了。
我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愛七分熟?”
他翻著白眼兒調皮的搖搖頭:“這牛排就是女人眼中的人生,七分熟是恰到好處。沒熟透的那三分滿足了女人對美好生活的幻想。”
我驚詫,沒想到這毛頭小子還有這功夫,大理論一套一套的。隻是他的這些說法有點兒太深奧了,像個涉世不深又自我感覺很懂生活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