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給一個女同學微信朋友圈點讚,還有流口水的表情圖,鐵證如山,阿呆無話可說。

他知道,男人在女人麵前,總是扮演越描越黑的角色。男人對付女人的最有效辦法,就是不理睬。男人不能當滅火器,隻能讓女人的無理取鬧自生自滅。

阿呆和秋水陷入冷戰。

然而,秋水卻不甘心於冷戰。她暗自思忖,傍晚時分,是不是真的有點過分呢?其實,她的初衷,並不是想要跟阿呆形同陌路。她生氣,也是因為太在乎他們之間的感情而已。可麵子上,她還是拉不下去,仍然在賭氣。

秋水回憶兩個人相處的往事,她不相信所有的幸福都是假象,曾經的那些感覺和悸動,一直沒有模糊淡忘。

當年青春少女時,秋水在看完三毛撒哈拉的故事後,開始相信愛情的。三毛背著行囊,走進了荒涼單調的撒哈拉沙漠,在沙漠中尋找感受生活的真善美。每個故事都透露出這個隱忍女子對生活的熱愛和麵對困難的堅定。

那時秋水與阿呆在同一所大學一個班讀書,兩個人關係的深入發展,從一次牽手開始。

也許是天意,大三時,全班同學五一節組織去爬山。下山的時候,秋水的閨蜜,同寢室的趙薇薇同學,與班上的幾個男生,連說帶笑,走得很遠。

孤單的她,下到一個坡道時,一頭野豬從樹背後躥出來,黑乎乎的腦袋,嘴角上露出尖尖的牙齒,樣子很嚇人。

當時秋水隻覺得手心發熱,緊張得直冒汗,大氣都不敢出,睜大眼睛,躡手躡腳,好幾次差點摔跤。

阿呆快速跑到秋水的前方,突然停下來,伸出左臂,手裏的打火機,“啪嗒”一聲,紅色的火苗亮起來,對著野豬的方向,在空中旋轉幾圈。野豬尖叫幾聲,縮回頭,與阿呆對峙。

阿呆伸出右手,對秋水說:“我牽著你吧!”

秋水當時懵傻了,雖然是同班同學,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說話。她盯著樹背後,緩緩伸出左手。

阿呆一下就牽起秋水的手。

秋水愣愣地說:“就這樣啊?”

“就這樣。”阿呆趁機緊緊攥住秋水的手,而且一直不肯鬆開,有點小無賴。

秋水聽得耳邊一聲炸響,全身觸電的感覺,從頭皮麻到腳趾頭,左手在柔軟的壓力中帶著輕微的疼痛,但她心裏覺得溫暖。

乘坐大巴回校,秋水腦子裏一片空白,一個小時的路程,好像開了半個世紀。下了車,天色漸晚。她低著頭,不敢看,匆匆分別,飛似地小跑。

一聲渾厚帶著沙啞的男中音追到秋水的耳畔:“就這樣跑啦!”

秋水放慢腳步,不知道是聲音的磁力,還是放不下阿呆直白的喊話。

此時,她腦海裏充滿三毛寫的愛情故事:荷西問三毛,你想嫁個什麼樣的人?三毛說,看得順眼的,千萬富翁嫁。看得不順眼的,億萬富翁也嫁。荷西就說,那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嫁個有錢的。三毛看了荷西一眼說,也有例外的時候。荷西問道,那你要是嫁給我呢?三毛歎了口氣說,要是你的話,那隻要夠吃飯的錢就夠了。荷西問道,那你吃得多嗎?三毛小心說道,不多不多,以後還可以少吃一點。

轉身回過頭,秋水莞爾一笑,心中還在想象著三毛愛情故事裏的荷西模樣,佯裝疑惑地反問阿呆:“怎麼,野豬一路追到校園裏來了嗎?”

月光下,阿呆的板寸頭,短短的發,像剛被修剪過的草坪,翹起嘴角壞壞地笑道:“你不覺得欠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