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拿起手機,按下綠色接聽鍵。她沒想到微話裏傳來的女聲是那樣清脆,熱情撩惹人,說是阿呆的同學,剛剛組建起高中同學微信群,要隆重地組織首次同學大聚會。
聽著阿呆女同學講話時的口吻,劈裏啪啦,一陣趾高氣揚的連珠炮。秋水像吃下一隻蒼蠅,惡心,不舒服。但她不動聲色,對洗漱間的門,叫了一聲:“阿呆,電話。”
接下來,平時說話硬邦邦的秋水,突然變得超乎尋常的溫柔,對著洗漱間的門,大聲地與阿呆嘮叨:“夢影在哪發財?”
“在稅務局工作。”
“她人長得什麼樣?”
“就那樣。”
“有我漂亮嗎?”
阿呆開大水龍頭,傳出嘩啦啦的流水聲。
秋水打破砂鍋問到底,十分客氣地問長問短,嘰裏咕嚕,沒完沒了。
阿呆有一句沒一句地答應著,匆匆忙忙草率地洗好澡,打開浴室的門,身上的水珠還沒完全擦幹,他緊張地一個箭步衝了上來,一下子奪去秋水手中的手機。
他用潮濕的手,擦去手機屏幕上的霧氣,轉過臉去看,顯示通話已結束,通話時長1分23秒。下麵是女同學夢影發來的一個綠豆娃生氣表情圖。
扭過頭,阿呆對秋水一本正經地吼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看著阿呆一臉認真,凶神惡煞地吼。秋水歎了一口氣,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歹。她低頭使勁衝撞阿呆的肩膀,要重新搶回阿呆的手機。
語音電話回不成,急吼吼要回個微信,打不成字,至少要回一個道歉的表情圖。阿呆弓背,左躲右閃。
秋水堅決要查看微信記錄,無法衝進阿呆護著手機的包圍圈。她情急之中,兩手抓起茶幾上的瓷花瓶,摔在地上,“哐當”一聲,瓷花瓶化為碎片。
秋水麵無表情,臉色蒼白,倚坐沙發。她不動,也不說話。
阿呆察覺到秋水的不對勁,收好手機,急步走到秋水的身邊,凝視一會兒,關切地問:“怎麼啦?”
阿呆的大手,落在秋水的額頭,試試她有沒有發燒。
這一舉動,讓秋水緊皺的眉頭,有點舒緩。記得在大學期間,她有一次半夜發燒,阿呆就是這樣摸著她的額頭後,立即決定送她去醫院,大冬天的三更半夜,阿呆背著她在雪地裏走了三裏路才到醫院。也是那次之後,她徹底死心塌地跟著阿呆,隻要在一起,不求任何回報。
阿呆伸開臂膀,想要抱住秋水。秋水想到微信語音電話,情緒失控地用力一推,脫口而出:“別碰我。”
“你到底怎麼啦?”阿呆被秋水傷心欲絕的模樣嚇住,耐著性子,討好地問。
“你還假惺惺呢!”淚水在秋水的眼眶裏打轉,她低下頭咬著下唇,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心中的苦,悶得像一缸醋。在愛情裏最大的委屈就是,他和你在一起,心裏想的卻是另一個人。她不能假裝不知道,諷刺道,“家花沒有野花香?”
阿呆煩躁地嚎叫:“你發神經呀!”
秋水的直覺在告訴她,阿呆的那個叫夢影的高中女同學,一定不尋常。如果放任下去,肯定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顫聲質問:“那我問你,每天隻給那個叫夢影的一個女同學朋友圈點讚,是什麼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