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躺下的時候,小野還是愣愣地看著窗外,窗外灰暗的天,我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出門的時候還是晴朗的藍天,如今卻是這樣一副德行,我隻好坐下來,摟過小野的腰說,他會變臉。
你會變心。
不會,我不會。
你會,你一定會。
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你一點兒也不乖!
我很乖,真的很乖!
抱緊我,我要你抱緊我!
怎麼了,小野,我有哪裏觸痛了你的神經?
我有預感,一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預感?
我會死得很慘……
她說完這句話,這個時候我該做什麼樣的反應呢?大驚失色,連忙鬆開她,問她為什麼這樣說,然後她就說她已經得了絕症,什麼癌症的晚期,已經無藥可醫,然後我再哭天搶地,鬧不好她死了我也進了精神病院,那可就真不止一個慘字了。
其實當時的我很鎮靜,隻是依舊摟著她,說,為什麼這麼說呢?跟小沈陽隻差一個字,好……
小野卻一點幽默細菌都沒有,還是很冷的語氣,我問她,她還是沒有開口,隻是一個勁兒的發呆,最後把頭深深的埋在我的懷裏,輕輕地抽泣起來,我知道這是在向我做著無聲的抗議,而我,隻能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就像撫摸一隻小貓的後脊梁一樣,淚水打濕了我的胸膛,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隻能一個勁兒的撫著,當我漸漸地沒有了氣力的時候,突然,小野在我的胸口處狠狠地咬下了一口,頓時心口處火辣辣的疼,當我費盡力氣搬開小野的頭的時候,胸口頓時綻開了一朵血色的花,我連忙捧起小野的頭,隻見她衝我一笑,我被嚇了一跳,她呲著布滿鮮血的牙衝我笑著,我趕忙抱起了她,誰知她又在我的肩膀上種起了花,頓時我被她的利齒傷得齜牙咧嘴,可是我又沒法撼動她。
等她露著帶血的牙齒躲在床腳的時候,我的身上已經有了四五朵花了,我看著小野的驚恐的表情,慢慢的走近她,扶她起了來,雙手握在她的肩上,問她,你為什麼要咬我?
小野用舌頭舔了舔帶血的嘴唇說,這樣你就可以一輩子不會忘記我了,我就是喜歡你身上的東西,包括你的血!
你簡直不可理喻!
我剛想離開,卻有一把被小野用手勾了回來。
你忘了和我做愛的時候了麼?你表現那麼好,就像一個老手,怎麼,你不是很喜歡我身上的氣味麼?我也是迷戀你身上的東西,就像你的身體,你的橙汁,你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我迷戀的。不要管那些了,我隻想留住你,讓你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身邊,我怕離開你,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麼會呢?你會活很久,直到我們都老的不成樣子,但還是能夠在一起,在一起賽車,要是腿腳不好就賽輪椅,我們總之,是要在一起,這個比我愛你還要重要,小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明白了就點點頭……
嗯,明白,我要睡了,晚上還要上班,你也休息吧,明天接我的時候,小心點兒開車!
睡吧,小野,祝你做個好夢。
但願不要做夢,我隻想一覺到天黑。
之後的日子又開始了循環賽,雖然不淘汰,但過得其實也是很驚心動魄的,畢竟沒有幾個人願意每天在車輪子上耗上幾個小時,雖然小野的車技也很給勁兒,也正巧趕上小野盡是夜班,我隻好舍棄了我的休息時間和她一起練車,當我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小野不穩的把著方向盤的時候,我真有種感覺,我開始憐憫起我的教練來。
不養兒不知父母苦,看來不教車,不知教練難啊。
可是感慨沒用,我還是得教下去,好在小野的進步很快,也多虧她在加油站工作,耳濡目染的也能來個一招半式,她很快就能自己掌控一些簡單的操作了,我還特意的找了一些個有些難度的路段來訓練,沒想到小野天資聰明,還真就處理的很好,隻是她不能開得太快,一快起來就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容易發生事故,我隻好用慢速來訓練,可是路上誰願意開這麼慢的車速啊,小野也沒有辦法,畢竟學這個東西呢,不能著急,我也隻好一點一點的來,我說,你可以的,小野,而這時,小野總是笑一下,然後又全身心的投入到開車的狀態中。
生活就是這樣的一味前行,不懂得拐個彎,漂個移。我每天還是會送小野上下班,晚上有的時候還是會和楊俊那個家夥聊聊天,這個家夥現在又不知道什麼原因玩起了失蹤,整天不在在線,也不知道到底幹了些什麼,我真有心告訴夏霓虹,可是我又沒有那麼做的理由,或者說幹脆點兒,這麼做對我來說一點兒好處都沒有,還傷害了我和楊俊之間的感情,何必呢?
謊言就是食鹽,一輩子都是謊言會齁死你,但一輩子都不說謊,你的生活太不幸福了,玩笑話也是謊言,誰會拿玩笑話當真呢?所以我說了那麼多的謊言,也就不差這一次了,隻是我必須得確切的知道楊俊這小子到底和誰在一起,都幹了些什麼。
而等待楊俊出現是很困難的,白天我做不到跟蹤,晚上找不到人影,連上線都沒有了,這可真是人間蒸發,打電話,他換了手機號,夏霓虹也沒有他的聯係方式,我不敢敲他的門,因為我們之間都保守著對方的秘密,家是秘密最後的禁地,除此之外,就隻有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