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天空,晴朗如洗。
在無數摩天大廈的包圍下,半山腰上破舊的公寓顯得破舊滄桑。昨晚下過一場小雨,安靜的山坡小路顯得濕漉漉的,吳韻菡捧著幾束鮮花,小心翼翼的緊跟在喬治身後。
喬治一左一右拎著兩個大塑料袋走在最前麵,吳韻菡跟不上喬治的步伐,但又不想停下來,隻能硬著頭皮緊跟著,大口喘著粗氣,額上滲滿汗珠。
喬治聽到身後的吳韻菡喘氣的聲音,終於停下前進的腳步,轉身看著她。吳韻菡猝不及防,撞在健碩的喬治身上。吳韻菡紅著臉,一個勁的忙說對不起。
喬治望著眼前這個喋喋不休的女人,不知該說些什麼。這個女人似乎隻會說,謝謝和對不起。本以為在咖啡廳說完那些事後,就可以自由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像膠水一樣粘人,非要幫忙拿東西。
喬治看了看表,發現浪費了不少時間,心中開始有點溫怒。但出於對女士的尊重,喬治強壓怒火,保持冷靜的說道:“吳韻菡小姐,請您把鮮花遞給我”
吳韻菡愣住那裏一動不動,喬治從她的手裏拿走花束。他現在和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現在不必再管她了。喬治正要轉身離開,女人卻攔住了他,很固執的樣子。
“我就那麼令你討厭嗎?”
女人看著喬治,神色之間無比驚訝。事到如今,隻能毫不猶豫地離開。喬治什麼話也沒有說,冷酷的轉身離開。
“我連你的名字都不能知道嗎?”
喬治背對著她,一動也不動。吳韻菡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有禮有節地道別,揉著濕潤的眼睛離開。
“喬治!”
男人說完,就走了。吳韻菡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仍然有種十分奇妙的感覺。男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之外,吳韻菡長籲一口氣。心儀的男人為什麼都不愛我,我到底比別的女人缺少什麼?想到這裏。她的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
吳韻菡坐在石階上,她本來也沒抱什麼期待和幻想,隻是希望能與他麵對麵的說一聲感謝。然而見到他,似乎忘了自己的本分,忘情地陶醉在美麗的幻想之中……就在這時,一縷清風拂過被淚水打濕的臉頰,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亞洲女人,都那麼愛哭嗎?”
來自頭頂的聲音把吳韻菡嚇了一跳,連忙抬頭去看,剛才分明已經離她而去的男人正低頭看著她。
剛才已經離開的男人為什麼又返回來。話已經湧到嗓子眼了,可是卻沒有說出來。猶猶豫豫的從石階上站起來,迷惑不解的望著男人。
衛浴公司的人,在衛生間裏裝修。喬治站在門口,監督著他們。很快,衛生間煥然一新。吳韻菡雖然和姚傑是鄰居,但今天是第一次進他的家,不由自主的參觀起來。但由於喬治的製止,參觀的範圍僅限客廳和廚房。
衛浴公司的人離開,卻把早晨剛剛打掃過的地板踩得一塌糊塗。喬治感覺無奈,眼看隻能再打掃一遍。吳韻菡從喬治手裏輕輕拿走拖把,提議自己要幫忙。喬治想了想,覺得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於是也就允許了。
喬治從塑料袋裏拿出新買的燈泡,找了一把椅子放在客廳的電燈下。熟練的換下滿是灰塵的舊燈泡,在換上新的。喬治從椅子上跳下,走到開關旁按下,可燈泡卻忽明忽暗的不停閃爍。喬治拿出瑞士軍刀,卸下開關的塑料外殼,密密麻麻的電線暴露了出來。
“這樣危險!”
吳韻菡衝上前拉住喬治握著刀的手腕,拚命的搖頭,表示不要那麼做!喬治用另一隻手把吳韻菡的手拿開。雖然喬治什麼也沒說,但吳韻菡慢慢開始懂得了,如何在喬治的眼神裏找到答案。
喬治用刀尖在螺絲上轉了幾圈,客廳的燈光不再閃爍,吳韻菡捂著嘴情不自禁地連聲感歎。
“打掃時要格外留心,今天很重要……”
喬治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咚的一聲,玄關的花瓶掉在地上。喬治大吃一驚,連忙走了過去,吳韻菡不好意思地握著拖把站在那裏。喬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瞪了她一眼,他咽了口唾沫,把碎片帶到廚房,丟進垃圾桶裏,看著那堆碎片,喬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真是麻煩!早知道不帶她進來了!”
喬治喃喃自語的抱怨起來,後悔當初的決定。他真懷疑現在是不是原來的自己,為什麼這個稀裏糊塗的女人,讓我如此心亂?不忍心看她坐在石階上哭,情急之下還是把她帶了回來……
想到這,喬治望了望門外,那個目光清澈的女人,隻好把所有的歎息全都咽了下去。
隨著展會的臨近,姚傑不得不把服裝廠的事情先放下,按著原定的計劃進行。今天是挑選展會模特的日子,如姚傑所料,南城知名的模特全被“搶購”一空,然而來公司應聘的模特也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