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還是不上？這是個問題！
近在咫尺的姑娘俏臉微微發紅，眼睛直直的看著唐野。
唐野心裏不停糾結。
上的話，那呼吸的灼熱，肉體的摩擦，怕自己經受不了。
可是不上，等待下次的機會，又不知道是何時。
這時後麵的一個猥瑣中年男推搡著唐野，嘴裏嚷道：“你上不上啊，你不上我上！”
聽到這話，姑娘眼裏閃現出幽怨之色，對比猥瑣中年男，唐野這個文靜青年當然更好。可這個青年怎麼這麼婆媽，快點上啊。姑娘眉頭有些微皺。
唐野回頭白了猥瑣中年男一眼，一大早的，最煩被人催了，然後一個箭步跨了上去。
他終於做出了決定，擠上了公車！
早上八點來鍾，公車上已經人滿為患，在這個繁華的大城市裏，年輕人一大早就被剝奪了睡眠，像螞蟻一樣開始為生活奔波。唐野也是其中一個蟻族。
雖說是清晨，但公車上可沒有什麼清新的味道。空氣中散發著各種怪味，有香水，有早餐，有新襯衫的消毒水味道。。。不過，最要命的是，竟然還有些人的體味。
很不幸，唐野不遠處就站著一位。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頭發梳得筆挺發亮，看起來就跟要去領獎似的。可這家夥腋下已經微濕，散發出濃重的體味。
這位大哥，知道有體味，早上用點爽身粉不好嗎？大清早的，還雙手抓環，你當自己是體操王子啊。
由於體味濃重，金絲眼鏡男的兩邊甚至有些空位，這讓他在這擁擠的公車上頗為自在，也許這就是他的目的吧。
不顧及旁人的鄙視，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擠公車的辦法。唐野一邊鄙視著金絲眼鏡男，一邊老老實實的待在後車車門邊，不敢往裏麵擠。
車又到了一站，從前門上了更多的人，而後門已經被擠得打不開了。唐野一邊受著難以想象的擠壓，一邊為這公車的容量感到驚歎！這是公車嗎？簡直就是異次元空間，完全突破了物理限製，塞這麼多人都行？
不過公車畢竟不是異次元空間，唐野還是感受到一些變化了。一開始他隻是靠著車門，現在他的臉都被擠到車門的玻璃上了。旁邊的姑娘也一樣，唐野剛上車時兩人還能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現在兩人對臉，都貼著玻璃，四目相對。如果把周圍的所有背景去掉，光看兩人的上半身，頗有些韓劇中含情脈脈的樣子。
唐野是無所謂，姑娘卻有些羞惱的閉上了眼睛。雖說這跟唐野沒有關係，但他看到姑娘的處境也有些不忍。於是他奮力往後一頂，騰出一點空位，讓姑娘的空間稍微寬鬆些，至少不用臉貼著玻璃。
姑娘挪了挪位置，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激。可是隨後唐野就明白一件事情，好人不是那麼好當的。剛才奮力後頂的力道像推在不倒翁上一樣，巨大的力道又從身後的人群中傳遞回來，一下子就把唐野整個人擠得貼在車門上，就像隻被壓在玻璃上的青蛙。
這個姿勢實在是不雅，甚至有些滑稽。雖然車裏是沒人看得到，但是估計到了下一個車站，就會笑死一幫人。哼，笑你就笑吧，最好笑出內傷，笑成白癡！唐野預先安慰著自己。
。。。。。。
車繼續開著，唐野度秒如年。
這時車子一個左拐彎，唐野發現自己依靠著的車門玻璃，竟然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這讓唐野寒毛都豎了起來，這個門不會被擠出去吧？！前幾天，唐野看到一個新聞，好像是在武漢，公車的車門真的被擠出去了。自己不會也碰到這樣的事吧？
越想越怕，唐野立刻雙手死死抓住門邊的轉軸，借此來固定身體。這個動作其實很危險，等下開門時不及時抽回手就會被夾住。
不過現在唐野也顧不得那些了，反正快到站時，趕緊提前鬆手，應該也沒事。
抓住了固定自己身體的東西，天生樂觀派的唐野心裏踏實，思緒又開始飄蕩起來。
公車天天都是這麼擠，不過要說擠得最高境界是什麼？唐野記得好像在網上有看到過，有個人就有個很形象到位的解釋。
擠得最高境界，不是說擠得金雞獨立腳不沾地，也不是擠得車裏出現上下鋪。
擠得最高境界，是在前門擠上來一個人，後門就能把一個人給擠下車。
唐野正這樣胡思亂想著打發時間，公車到了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