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肯定聽我的。”宋安芸高聲說道。
怕大家不相信,宋安芸還強調:“我說東,霍延肯定不敢說西。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
宋安然同宋安樂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宋安然柔聲說道:“安芸妹妹,我們不討論誰該聽誰的。婚期快到了,你準備好了嗎?該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嗎?”
宋安芸一臉得意地說道:“二姐姐放心,我全都準備好了。就連新婚夜要用的小冊子,我都看過了。”
宋安然先是愣了下,緊接著大笑起來。
宋安芸跺腳,“霍延是大夫,我提前了解一下,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們笑什麼。”
宋安然連連擺手,急忙解釋道:“我們沒笑你,我們是在為你高興。你和霍延感情好,我們都樂見其成。大家都盼著你們二人和和美美一輩子。”
宋安然這麼一解釋,宋安芸頓時高興起來。
宋安然看出宋安樂有話要說。於是讓宋安芸去陪陽哥兒玩耍。兩人都是小孩子,應該能夠玩到一塊。
宋安芸完全沒意識到她被當做了和陽哥兒一樣的小孩子,開開心心的去找陽哥兒玩耍。
宋安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輕聲問道:“大姐姐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宋安芸苦笑一聲,“還是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在侯府,我找不到說話的人。隻有在二妹妹這裏,我才能暢所欲言,說自己想說的話。”
宋安然側頭看著宋安樂,“大姐姐如此信任我,我很榮幸。大姐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正好我時間充足,可以陪大姐姐一直聊下去。”
“顏宓不在嗎?他會不會有意見?”宋安樂好奇的問道。
宋安然笑道:“顏宓進山打獵去了,沒個三五天回不來。”
“你們的日子過得真舒坦。”宋安樂羨慕地說道。
宋安然輕聲說道:“大姐姐如果有決心的話,也能過得和我們一樣。”
宋安樂連連搖頭,“不一樣。無論如何,我和蔣沐紹也不可能想你和顏宓那樣親密。”
頓了頓,宋安樂繼續說道:“自去年我生下好姐兒後,蔣沐紹就沒有主動看望過孩子一眼,他甚至連我的房門都不肯踏進一步。我算是看透了,如今他從心裏麵厭惡我。他不僅對好姐兒冷漠,他對韶哥兒同樣冷漠。在他眼裏,我們母子三人全都是外人。”
宋安然微蹙眉頭,問道:“外祖母和大舅舅都不管嗎?”
宋安樂搖頭,“自從老侯爺過世後,府中就沒人過問蔣沐紹的事情。老夫人倒是想管,可是老夫人精力不濟,蔣沐紹又經常不見蹤影,老夫人想管也管不了。”
頓了頓,宋安樂又說道:“分家的時候,蔣沐紹分了幾千兩現銀。有了這些銀子旁身,他的日子過得瀟灑得很。反正他手裏有錢,不需要靠我給銀子生活。
再說了,他和我在一起,從來不肯說一句好話,隻會數落我的不是,我現在也不想見到他。他想寵小妾就讓他寵,他想胡混就讓他胡混。我就想看看他最後會落到什麼下場。”
宋安樂越說越氣,越說心裏頭的怒火越發高漲。宋安樂心裏頭已經恨透了蔣沐紹。
可就算宋安樂恨透了蔣沐紹,宋安樂也不會和蔣沐紹合離。宋安樂會繼續維持這段婚姻,將兩個人的關係拖下去。拖到最後,要麼將沐紹先死,宋安樂解脫。要麼宋安樂先死,蔣沐紹解脫。
宋安然對宋安樂的想法,心知肚明。所以宋安然也就沒有提合離的話題。
宋安然問道:“蔣沐紹現在還讀書嗎?”
宋安樂點頭,“蔣沐紹還在繼續讀書。但是很明顯,沒有老侯爺在的時候那麼用功。我看他現在讀書,也是懶懶散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樣子下去,他讀書也讀不出什麼名堂來。”
宋安然說道:“可惜了。如果蔣沐紹還肯努力讀書,好歹這個人還有點可取之處。可如今他不願意讀書,似乎已經放棄了科舉出仕這條路,那他將來隻能靠著祖萌過活。
現在,你們還住在侯府,一切開銷都有公中負責。等將來你們分家出去單過,靠蔣沐紹能撐起一個家嗎?
公中分給他的錢,你們能用幾年?落到你的手中,又有幾個子?大姐姐,說句不好聽的話,你該看長遠點,現在就該替你和孩子的未來早做打算。
至於蔣沐紹,就算你要放棄他,也不該坐視他蠶食你和孩子的那份利益。你和孩子的那一份,你就要牢牢的攥在手裏,誰都別想奪去。”
經宋安然這麼一提醒,宋安樂才意識到他們一家子的將來非常的糟糕,甚至可以說岌岌可危。
宋安樂一臉焦急,緊張,她問道:“二妹妹,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宋安然鄭重地問道:“大姐姐真想聽我的建議?”
宋安樂連連點頭,“我當然要聽二妹妹的建議。”
宋安然想了想,問道:“大姐姐,蔣沐紹藏錢的地方你知道嗎?”
宋安樂說道:“他藏錢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打聽出來。”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我告訴你一個辦法,你回去後,打聽清楚蔣沐紹藏錢的地方。然後趁著蔣沐紹不在的機會,帶著心腹丫鬟婆子直接抄了蔣沐紹的住房,將所有銀子拿走。
大姐姐要記住,抄了那些銀子後,千萬不要留在手裏。你可以將銀子交給老夫人保管,或是交給父親保管,甚至可以投到四海商行,我幫你賺份子錢。
總而言之,銀子到手後,立馬交出去。這樣一來,等事後蔣沐紹鬧起來,你也不用擔心蔣沐紹將銀子搶回去。
另外,你的嫁妝銀子也不能留在侯府,小心蔣沐紹有樣學樣,也帶著人抄了你的房。
你回去後就將你嫁妝銀子交給父親保管,或者投到生意裏麵,也可以拿錢去買莊子鋪子。連帶著你的那些房契田契,也別放在房裏。”
頓了頓,宋安然接著說道:“這件事情鬧了起來後,肯定會有人指責你。大姐姐不用理會那些指責。到時候你就帶著孩子到老夫人跟前哭,請老夫人替你做主。
就說蔣沐紹不顧你們娘三的死活,在外麵大肆揮霍銀錢,不守孝道,還不肯用功讀書。
不僅辜負了老侯爺的期望,還斷絕了孩子們的未來。蔣沐紹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就該別天打雷劈。
總而言之,情況說得越嚴重越好。另外,大姐姐還可以順便暗示一下老夫人。就說你擔心將來你們分家出去單過後,蔣沐紹會敗光家業,會將你們娘三逼上絕路。”
宋安樂眼巴巴地問道:“之後又該怎麼辦?”
宋安然輕聲說道:“之後大姐姐隻需要靜觀其變。事情鬧大了,老夫人和大舅舅不會不管。我估計,蔣沐紹會挨一頓打,暫時老實幾天。
老夫人則會替你們娘三考慮後路,幫你們做好將來的安排。當然,不管老夫人如何安排,大姐姐將來想過上當家做主的好日子,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
該強硬的時候,大姐姐千萬別軟弱。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為孩子著想。”
“我聽二妹妹的。我就是擔心蔣沐紹天天鬧,鬧到孩子都怕他。”宋安樂憂心的說道。
宋安然嗤笑一聲,“這有什麼可擔心的。蔣沐紹敢天天鬧,你一棍子打過去,你看他還敢不敢鬧?大姐姐斯文,不願意動手打人,那就讓婆子代勞。
大姐姐可以回娘家,問父親要兩個粗壯婆子使喚。婆子是宋家的,就算打了蔣沐紹,蔣沐紹也沒辦法。除非他有膽子上宋家鬧場子。”
說到這裏,宋安然當即嘲諷一笑,“就算給蔣沐紹十個膽子,蔣沐紹也不敢上宋家鬧場子。大姐姐,收拾蔣沐紹這樣的人,不需要太過迂回。簡單粗暴的辦法其實更管用。蔣沐紹是姨娘養大的,他骨子裏就吃簡單粗暴這一套。”
聽宋安然這麼一說,宋安樂突然覺著自己以前太過高看蔣沐紹。
說來說去,蔣沐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因為宋安樂以前一直軟弱,一直柔順,所以蔣沐紹才敢作踐宋安樂。
即便現在宋安樂不假辭色,態度強硬,可是在蔣沐紹心裏麵,宋安樂依舊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女人。
所以蔣沐紹對待宋安樂,才會無所顧忌。將自己最醜陋的一麵,赤裸裸的展示在宋安樂的眼前。
要是換做宋安然這樣的人,蔣沐紹早八百年前,就已經磕頭請罪,連說不敢。
隻可惜宋安樂不是宋安然,白白受了這麼多年的磋磨。
有了宋安然出謀劃策,宋安樂心裏頭就有了底氣。
宋安樂又請教了一些細節,宋安然都一一做了解答。
隻要宋安樂肯上進,願意擺脫軟弱可欺的過去,願意收拾蔣沐紹,以正妻綱,宋安然就願意幫助宋安樂。
反之,宋安樂如果甘心過著軟弱可欺的生活,那麼宋安然也會冷酷的掉頭離開,再也不會看宋安樂一眼,更不會關心她一句。
當天傍晚,宋安樂和宋安芸回了京城。
宋安樂回到侯府,並沒有立即采取行動。
她先是收買蔣沐紹身邊的丫鬟,打聽清楚蔣沐紹的作息情況。接著又打聽到蔣沐紹蔣貴重的東西都放在了他的小書房裏。
打聽清楚一切後,宋安樂回了一趟娘家,先將自己的嫁妝嫁給宋子期保管,身上隻留下幾百兩銀子。又問宋子期要了兩個促使婆子使喚。
宋子期好奇詢問宋安樂想做什麼。
宋安樂隻說了一句,“女兒想給蔣沐紹一個教訓。”
宋子期深深地看了眼宋安樂,並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說道:“遇到辦不了的事情,記得回來同我說。”
“多謝父親。”宋安樂這個時候才體會到家人的可貴。有娘家支持的女人,總是要比沒有娘家支持的女人更有底氣。
宋安樂帶著粗使婆子回到侯府。宋安樂對粗使婆子的要求隻有一點,就是聽她的話,而且隻聽她的話。她讓粗使婆子打雞,粗使婆子就不能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