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是宋子期在算計我們沈家,這一次我們沈家才會栽了個大跟頭。宋子期算無遺策,為父深感佩服。但是他算計我們沈家這筆賬,有機會為父一定要十倍回報。”
沈玉江麵色驚疑不定,他不願意相信父親說的話。可是以往的經驗證明,父親的判斷絕大部分都是對的。
沈玉江咬緊牙關,問道:“父親,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嗎?兒子還是不願意相信是宋大人算計了我們沈家。”
沈一帆冷冷一笑,“想要證明這件事情很容易。你可以上宋家直接質問宋子期。為父也可以寫封信給宋子期。我和宋子期是同窗,他了解為父,為父也了解他。”
沈玉江說道:“父親寫信吧,兒子想要求證這件事情。”
沈一帆哈哈大笑起來,“好,為父這就寫信。你來伺候筆墨。”
沈一帆提筆寫信,措辭親切中透著不懷好意。沈一帆也想看看,宋子期接到這封信後是什麼反應。
信寫好了,沈一帆讓管家將信件直接送到宋家。請宋子期務必給回信。
宋家這邊,宋子期接到沈一帆的來信,沒有絲毫的的意外。
倒是小周氏有些擔心。沈家正在風頭浪尖,這個時候沈一帆寫信來,第一感覺就是沒什麼好事。
宋子期示意小周氏不用擔心。沈家的事情,他自有辦法應付。
宋子期拿著信件回到外院書房,然後拆開信件看了一遍。
看完了沈一帆的信件,宋子期連連冷笑,眼神極為輕蔑。
宋子期提筆給沈一帆寫了一封信,措辭同樣親切,親切中卻透著濃濃的鄙視和輕蔑。
寫完了信,裝入信封,然後交給沈家的管家,讓沈家的管家帶回去複命。
接到宋子期的回信,沈一帆非常的興奮。
他讓沈玉江念信,他讓要沈玉江知道宋子期這個人究竟有多陰險。
可是剛聽了一個開頭,沈一帆就暴跳如雷。宋子期竟然在信件中鄙視他,還表達了對他的輕蔑態度,實在是豈有此理。
沈一帆激動地說道:“我就知道宋子期不是個好人。就是他算計了我們沈家。玉江,你千萬不能被宋子期給蒙騙了。”
沈玉江微蹙眉頭,看完了信件。沈玉江在宋子期的信件中,感受到了一種濃濃的嘲諷和惡意。
現在,沈玉江有點相信宋子期是算計沈家的幕後黑手。
沈玉江放下信件,想了想,說道:“父親,願賭服輸。這次我們沈家輸了,不代表我們沈家會輸一輩子。”
沈一帆怒道:“你懂什麼?宋子期現在如日中天,反觀我們沈家,在朝中的勢力已經被連根拔起。你想報仇,靠什麼報仇?
等你守孝期滿,想要起複的時候,宋子期肯定會對你下毒手。如此一來,就算給你十年時間,你也追趕不上宋子期。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你都追趕不上。你追趕不上宋子期,就別妄想複仇。”
沈玉江擲地有聲地說道:“父親,沒有人能夠一輩子順風順水。宋大人現在如日中天,不代表一將來也能風風光光。兒子最大的優勢就是年輕。給兒子二十年的時間,兒子一定能讓宋大人輸得心服口服。讓宋大人知道,沈家不是沒人。宋家想要報複沈家,也該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沈一帆欣慰的看著沈玉江,他拍拍沈玉江的肩膀,老淚縱橫地說道:“玉江,你終於開竅了。我們沈家的未來就全指望你了。”
聽到沈一帆這番話,沈玉江倍感壓力。
沈玉江之前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用官場成績證明自己,證明沈家,讓宋子期知道沈家不是軟柿子做的。
可是沈一帆的意思,卻要讓他一個人獨自挑起沈家複仇的重擔。沈玉江不想背負這樣的重擔,實在是太過沉重。
沈玉江抿唇,深思了片刻說道:“父親,兒子對未來已經有了規劃。兒子希望父親不要幹涉太多。”
沈一帆連連點頭,“你放心,為父不會幹涉你。但是你要記住,你是我們沈家的希望,你一定不能辜負為父對你的期望。”
沈玉江重重的點點頭,鄭重地說道:“父親放心,兒子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城郊山莊,宋子期整理了有關沈家事件所有資料。
宋安然心裏頭有很多疑問,她想通過整理資料的方式來尋求答案。
反複查驗資料,宋安然總算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沈家這件事情,怎麼看都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推動著事情的發展。這雙手總能在關鍵時候出招,引導事情向計劃好的方向發展。
宋安然嘖嘖稱歎,沈家究竟得罪了哪方高人,竟然被人算計得這麼慘。
這個時候,白一給宋安然帶回來一個消息。
沈一帆給宋子期寫信,宋子期給沈一帆回信。
按照小周氏的說法,事情有點不同尋常。
宋安然想不明白沈一帆為什麼要給宋子期寫信。自從七八年前那件事情後,宋家同沈家幾乎就斷絕了來往。宋子期在朝中同沈一帆同樣沒什麼來往。
宋安然又將資料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算計沈家的那雙看不見的手,會不會就是宋子期。
這樣也就解釋了沈一帆為什麼要給宋子期寫信。因為沈一帆輸不起,沈一帆不甘心輸在了宋子期的手上。
宋安然被自己的猜測給驚住了。如果沈家的事情,真的是宋子期做的,哇,宋安然好想當麵讚歎一番,真是神來之筆。
宋子期的舉動,完美的詮釋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
無聲無息間,宋子期就完成了複仇大計,將沈一帆多年的心血化作泡影,給了沈一帆最致命的打擊。難怪沈一帆都要氣死了。輸在自己的同窗手裏,真的好丟人。
宋家人果然都是睚眥必報的性格。當年宋子期從詔獄裏出來,就說過終有一日會回報沈一帆。沉默了這麼多年,今天宋子期終於兌現了當年的承諾。
宋安然拍手笑了起來,她很驕傲。有這樣精明厲害,精於算計的父親,宋安然覺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宋安然提筆給宋安子期寫了一封信。宋安然毫不掩飾自己的崇拜之情。
很快,宋子期就給宋安然回信了。宋子期的信件很簡單,叫宋安然別嘚瑟。還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插手。
宋安然看完信件,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宋子期什麼都沒承認,可是宋安然已經確定,事情的確是宋子期做的。難怪當初第一封信,宋子期會說水太深,讓宋安然別插手。原來所有的事情都在宋子期的掌控之中。
若非有孝在身,宋安然一定會去宋家,和宋子期喝一杯。表達一下做女兒的對父親的敬仰之情。
很可惜,宋安然不僅有孝,還有孕。別說喝酒,就連平日裏吃的飯菜也有各種講究。
喜冬是這方麵的專家,喜冬說吃什麼,宋安然隻能乖乖聽著。好在,無論什麼食材,無論什麼奇葩的烹飪方式,到了喜冬手裏,都會變成一道美味的佳肴。
宋安然說過好幾次,她不舍得將喜冬嫁到外麵。就算喜冬要嫁人,也要留下來繼續做她的專屬大廚。
喜冬就笑道:“夫人放心,奴婢一輩子都留在夫人身邊。夫人想吃什麼,同奴婢說一聲就行了。”
宋安然含笑問道:“喜冬,你有沒有看上那個小廝?我給你保媒。”
喜冬啐了一口,“夫人也來開奴婢的玩笑,奴婢不理你了。廚房還有一鍋湯燒著,奴婢這就回廚房。”
喜冬急匆匆的跑了,臉頰紅紅的,顯出羞澀的一麵。
宋安然就問喜秋,“喜秋,你知不知道喜冬的心事?她有心儀的對象嗎?”
喜秋搖頭,說道:“沒有,喜冬沒有心儀的對象,奴婢也沒有心儀的對象。夫人就別想著給我們保媒拉纖。反正奴婢現在還不想嫁人。”
宋安然挑眉一笑,“這麼緊張做什麼,生怕我將你們嫁出去嗎?說實話,我還真舍不得你們嫁出去。可是我也不能耽誤你們的青春。這麼說吧,我不強迫你們出嫁。不過你們要是看上了誰,就直接和我說,我肯定不會反對。你看喜夏想嫁給童伍那個糙漢,我也沒有反對。”
喜秋就說道:“夫人真想找點事情做,不如就操心一下白一的婚事。”
宋安然瞪大了眼睛,一臉八卦地問道:“白一有心儀的對象呢?我怎麼不知道。”
喜秋抿唇一笑,悄悄告訴宋安然:“世子爺身邊的親兵統領看上了白一,好幾次故意找機會打聽白一的情況。不過白一對那位親兵統領一直不假辭色。”
宋安然八卦心得到了一半的滿足,她興奮地說道:“快將白一叫來,我要親自問她。”
白一被叫到宋安然跟前。
宋安然打量白一,以前隻關注白一的武功,極少留意白一的容貌。這次仔細一看,才發現白一其實長得挺好看的。
宋安然問道:“白一,你和世子爺身邊的親兵統領,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白一睃了眼喜秋,不用猜,肯定是喜秋泄密。
白一麵無表情地說道:“夫人明鑒,奴婢對那位親兵統領,沒有任何想法。”
宋安然追問:“真沒想法?”
宋安然語氣中透著濃濃的失望。
白一點頭:“真的。奴婢覺著現在就很好,奴婢想一直留在夫人身邊。”
宋安然噎住,她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別人家的丫鬟,到了年齡,就著急著出嫁。偏偏她身邊的丫鬟,她三催四請,還是不肯出嫁。宋安然都快愁死了。
眼看丫鬟們一個個都都快成了老姑娘,宋安然就有一種罪惡感。偏偏幾個丫鬟一點都不領情。個個都說願意留在她的身邊,覺著留在她的身邊極好,比嫁人都好。
宋安然捏著下巴,仔細深思了一下這個問題。
相比結婚,丫鬟們留在她的身邊的確更好。比如喜秋,在她身邊當差,吃穿住用,和普通大戶人家的小姐相比也沒有差別。而且宋安然出手大方,除了每個月的月例銀子外,還有各項獎金賞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