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1章 告狀(2 / 3)

元康帝仔細打量寧皇後,幾十歲的人了,同前些年相比,明顯老了一些。失去了青春年華的寧皇後,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不過這兩年,倒是修煉了一身雍容華貴的氣質。可惜,此刻鼻涕眼淚橫流,哪有氣質可言。

元康帝重重的甩開寧皇後,他的眼神有些厭惡。

寧皇後朝邊上倒去,可憐巴巴地看著元康帝。

元康帝拿出手絹輕輕擦拭手指,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一次朕信你。從今以後,你好自為之,不要讓朕繼續對你失望。你應該知道,朕的耐心有限。如果下次,你再敢將手伸到朝堂上,朕能讓你做皇後,也能將你打入地獄。”

寧皇後滿臉驚恐之色,麵色蒼白無血,愣愣地看著元康帝。

元康帝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等元康帝走了後,寧皇後才反應過來。緊接著寧皇後就嚎啕大哭起來,哭得不能自已。

心腹宮女將寧皇後扶起來,“娘娘別哭了,哭多了會傷眼睛的。”

頓了頓,心腹宮女又說道:“娘娘,裴公公被內衛的人給帶走了。”

“啊……”

寧皇後瘋狂的砸掉身邊的一切東西。她憤怒,她氣憤,她恨,她怨。都說帝王無情,今日寧皇後總算見識到了。

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就算她做了過分的事情,元康帝也不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她。

變了,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寧皇後哈哈大笑起來,笑地極為瘋狂。笑自己的蠢,也是笑元康帝的無情無義。

寧皇後頹然倒在地上,她幽幽一歎,對心腹宮女說道:“裴公公是回不來了,本宮對不起他。好好安置裴公公的家人。若是,若是有可能,就將裴公公的屍首拿回來,好好安葬。”

“奴婢遵命。”

心腹宮女兔死狐悲,偷偷落淚。

國公府,宋安然一大早起來,就開始在議事堂忙碌。

忙到將近中午,宋安然打算休息一陣。

此時,丫鬟來報,說是顏宓身邊的小廝小五前來求見。

宋安然說道:“快讓小五進來。”

小五被請進小書房,先是恭恭敬敬地給宋安然行禮,然後才說道:“小的奉世子爺的命令,前來稟報事情。啟稟少夫人,昨晚陛下在坤寧宮用晚膳,陛下當麵斥責皇後娘娘。據說皇後娘娘痛哭流涕,場麵十分混亂。坤寧宮太監總管裴公公也被陛下帶走。今早確定,裴公公已經死了。”

“裴公公死了?”宋安然有點不敢相信。

小廝小五點頭,“裴公公的確死了,此事千真萬確。今兒早朝,陛下嚴厲嗬斥承恩伯,斥責承恩伯教子無方。”

承恩伯就是寧老爺子,也是寧皇後的親爹。元康帝如此不留情麵的斥責老丈人,果然是氣狠了。

小廝小五繼續說道:“據我們了解的消息,皇後娘娘插手了錦衣衛的事情,這才引起了陛下震怒。

陛下雖然沒有明旨申斥皇後娘娘,但是關於帝後不和的消息,宮內已經傳遍了。今日早上,皇後娘娘稱病,誰都不見。

另外承郡王和平郡王兩位王爺,今兒一早就進宮替皇後娘娘請罪求情。但是陛下沒有單獨見他們,也沒答應他們的求情。

後來兩位王爺又都跪在思政殿你門外求情。到現在為止,兩位王爺還跪在思政殿門口。看樣子皇上不見他們,他們就不會起來。”

宋安然聽完這些消息,輕聲一笑。她沒想到隨隨便便給李指揮使出了一個主意,竟然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看來元康帝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多疑。

宋安然問小五,“世子爺還有別的事情交代嗎?”

小廝小五說道:“回稟少夫人,世子爺說他會繼續關注宮裏麵的情況。世子爺還說,請少夫人放心。李指揮使那裏不會有問題。皇後娘娘爪牙被廢,短時間內很難恢複元氣。”

宋安然了然一笑,“你去告訴世子爺,就說我知道了。宮裏麵的事情,我們國公府不參與,隻需站在旁邊看熱鬧就行了。”

“小的遵命。要是少夫人沒別的吩咐,那小的就先去忙了。”

“去吧。”

宋安然打發了小廝小五,然後就笑了起來。

寧皇後受此打擊,至少半年一載都很難恢複元氣。而且寧皇後現在也無力去調查此事的真相,自然不會知道是她在給李指揮使出謀劃策。

估計寧皇後更傾向於坤寧宮有元康帝耳目的猜測。

不管如何,寧皇後同元康帝之間已經生出了嫌隙,兩人的夫妻關係很難再回到過去。而且元康帝身為帝王,本就多疑。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元康帝心裏麵種下,以後寧皇後無論做什麼都要加倍小心,否則就會引起元康帝的懷疑。

宋安然都能想象到寧皇後將來的日子究竟有多苦逼。

宋安然對丫鬟吩咐道:“告訴門房,如果寧三老爺上門求見,就說本夫人沒空。”

喜秋急忙問道:“少夫人認為寧三老爺會上門求見?”

宋安然點頭說道:“這是明擺著的。陛下在早朝上嚴厲申斥承恩伯,加上寧皇後稱病不出,兩位王爺跪地求情,這一連串的事情肯定讓寧家上下驚慌不已。

這個時候,寧家沒有底氣,也沒有膽量繼續同本夫人鬥。說不定一個不小心,順安商行就得換一個主子。這個時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和解,減少一個敵人。

如果操作得當,寧家甚至可以借助四海商行的力量穩住局麵。不過寧家不一定有這麼精明厲害的人。所以目前寧家能做的事情就是和解。”

“那少夫人要和寧家和解嗎?寧三老爺那麼可惡,還放話說要和少夫人再比拚一次,真是不自量力。少夫人,不如這次趁其病要其命。”喜秋小聲建議道。

宋安然笑道:“喜秋,你說的有理。不過本夫人不打算這麼做。順安商行真正的主子是內務府,取代寧家很容易,但是和內務府合作卻不容易。

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什麼人都可以合作,唯獨內務府不能合作。寧家願意綁在內務府的船上,我又何必阻攔。我和寧家和解,這是遲早的事情。

不見寧三老爺,不過是為了壓一壓他的氣焰,讓他知道一點輕重厲害。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我自然會去見他。”

喜秋點點頭,說道:“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去吧。”

正如宋安然預料的那樣,下午的時候,寧三老爺上門求見,門房直接給擋了回去。

寧三老爺氣的跳腳,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明知道宋安然實在拿捏姿態,也隻能忍下這口氣。

寧三老爺心裏麵咒罵宋安然,卻絲毫影響不到宋安然的好心情。

宋安然一直關注著宮裏麵的情況。還特意將白一派了出去,就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外麵的情況。

白一門路有限,能打聽的消息不多。

宋安然有些遺憾,卻並不失望。

等到顏宓回到國公府,宋安然這才知道,元康帝遠比她想象中的更生氣。

承郡王同平郡王替寧皇後求情,這是孝心。無論他們心裏麵怎麼想,態度肯定要擺正。

偏偏承郡王同平郡王都跪在思政殿大門外不肯起來,這讓元康帝怒上加怒,越發的不待見寧皇後。元康帝當著朝臣的麵,將兩位王爺厲聲斥責了一番。

顏宓告訴宋安然,差不多天黑的時候,元康帝才命兩位王爺起身,進殿說話。

宋安然聞言,輕蹙眉頭,“這麼說來,兩位王爺跪了一整天?”

顏宓點頭,“是啊,跪了整整一天,粒米未進。朝臣們都說兩位王爺孝心可嘉。”

宋安然嗤笑一聲,說道:“朝臣們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顏宓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計策成功了。皇後受此打擊,估計好長時間都緩不過勁來。”

宋安然笑了起來,“寧皇後不招惹我,我肯定不會同她鬥。她野心太大,妄想染指錦衣衛。她有今天不冤枉。”

顏宓問宋安然:“算計了寧皇後,你還要繼續同承郡王平郡王合作下去嗎?他們二人中隻要有一個上位,寧皇後搖身一變就成了太後。做了太後,就等於立於不敗之地。這世上會廢皇後的皇帝,但是絕沒有廢太後的皇帝。”

宋安然笑道:“你想得太遠了。先不說承郡王平郡王二人,單說寧皇後,她未必能活到兩位王爺登基的那一天。”

顏宓抱著宋安然,說道:“這麼說來,你還會繼續支持那兩兄弟?”

“不算支持,隻能說是合作。其實我這人有時候真的很沒原則,要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來找我合作,估計我也會答應。”宋安然自嘲一笑,心情還算不錯。

顏宓大笑起來,在宋安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說道:“你這是錢多燒得慌。”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我這叫做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

顏宓嗯了一聲,勉為其難地說道:“好吧,算你說的有理。”

“本來就有理。”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不管我們心裏麵怎麼想,在人前姿態肯定要擺足。我私下裏算計寧皇後,這不影響我同承郡王平郡王的合作。

表麵上,我肯定是支持嫡出皇子繼承皇位。當然,隻是合作,而非支持。要是哪天承郡王和平郡王倒黴了,我肯定會立即抽身,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的。

而且我還會找機會,同二皇子三皇子接觸一下。說不定同二皇子三皇子也有合作的機會。”

顏宓笑道:“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

宋安然笑道:“我不會預言,不知道將來誰會繼承皇位。妥當的做法,就是多支持幾個皇子王爺。”

“你就不怕那些人嫌棄你?”

宋安然攤手,說道:“無所謂。反正我沒指望從龍之功。我投資皇子王爺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從中賺取好處。他們如果真要反目,我也不會覺著意外。

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各憑本事。反正我已經有了一個立誌造反的男人,造反之外的事情已經嚇不住我。”

顏宓抱緊宋安然,笑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