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頓時就有種嗶了狗的感覺。讓她給文敏說親,開什麼玩笑。兩口子甜甜蜜蜜,人家也不會惦記宋安然的好。要是兩口子過不到一塊,人家肯定會將責任怪在宋安然頭上。都怪宋安然這個介紹人,給他們介紹了這麼一門糟糕的婚事。
說白了,媒婆這個職業就是遭罵的,宋安然才不樂意。
再說了,文敏那點心思,誰不知道啊。她給文敏介紹婚事,人家還以為她故意打壓文敏。就算宋安然有意打壓文敏,也不會用介紹婚事這種手段。
宋安然不樂意,文敏更不樂意。
三太太那番話一說出口,文敏的臉色就徹底白了,一副麵無人色的模樣。連身子都跟著顫抖。似乎下一刻就會暴跳如雷,跳起來大聲斥責三太太。
文敏可憐巴巴地望著文老太太,希望文老太太能幫幫她。
文老太太暗自歎氣,她出麵說道:“三太太說笑了。少夫人事務繁忙,我家這點事情哪敢麻煩少夫人。再說我家敏敏的婚事,也不急在這一會。”
三太太嗬嗬一笑,說道:“文老太太,晚輩可是誠心建議。我知道你和文姑娘麵對大郎媳婦的時候,都有點尷尬。不過大家都是親戚,尷尬算什麼啊。
如今要緊的是文姑娘的婚事。文姑娘可不小了,再不定親就真的晚了。京城的青年才俊不是菜市場的大白菜,沒可能讓人隨便挑揀。
遇上一個青年才俊,要我說就趕緊抓牢了。正所謂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就好比年初時候的曲家,那麼好的人家,就因為一個文姑娘的大意,結果這門婚事就錯過了。
如今再想找一個像曲家這麼好的人家,真的是難上加難啊。而且我家老太太年齡大了,不愛動彈,不可能三天兩頭的帶著你們出門相看婚事。
要我說,就將文姑娘的婚事托付給大郎媳婦。大郎媳婦人麵廣,眼光毒辣,精力充沛。有她出麵,保準很快就能聽到好消息。大郎媳婦,嬸娘沒說錯吧?”
宋安然直接衝三太太翻了個白眼,說道:“三嬸娘還真看得起我。”
三太太哈哈一笑,說道:“我們國公府最能幹的人,就數你。眼看文姑娘的花期就要耽誤了,大郎媳婦,你身為表嫂,是該出麵幫個忙。再說了,文姑娘早點嫁出去,你也輕鬆一點。”
宋安然挑眉冷笑,“三嬸娘說的話,侄兒媳婦不懂。文姑娘,你聽懂了嗎?”
文敏早就羞得無地自容,猛地聽到宋安然問她,她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等到大家的目光都朝她看來的時候,文敏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臉上火辣辣的,簡直不能見人。
三太太趕忙打趣道:“哎呀,文姑娘這是害羞了。我就知道文姑娘如今正恨嫁,大郎媳婦,你更應該幫幫文姑娘。”
文敏咬緊了唇,雙手攥緊了,心裏頭很是厭煩。她想張嘴反駁三太太的話,可是文老太太卻壓住了她,不準她動彈,更不準她說話。
這個時候,沉默是最好的應對。文敏一旦開口說話,不管說什麼都是錯。
文敏委屈地都快要哭了。三太太如此糟踐她,她還不能反駁,簡直是欺人太甚。她文明再不濟,也是文家這一代最出眾的姑娘,什麼時候淪落到給人奚落的地步。
文敏低著頭,死死的咬著唇,今日一切她記下了。
宋安然似笑非笑的,“三嬸娘,你瞧見了,人家文姑娘可不樂意,你就別白費心思了。”
三太太笑了笑,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姑娘不說話,是因為害羞,可不是因為不樂意。再說了,這不還有文老太太。隻要文老太太同意,事情就成了。”
文老太太笑嗬嗬的,“三太太費心了。沒想到你為了我家敏敏,能操心到這個份上。”
這就是在暗諷三太太多管閑事。
三太太掩唇一笑,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人家的暗諷。反正她就是笑嗬嗬地說道:“大家都是親戚,彼此幫忙是應該的。文老太太,你不知道,我這人本就是個熱心腸。我就見不得小姑娘受委屈,更見不得水靈靈的小姑娘,因為婚事蹉跎了。”
文老太太笑臉一僵,不尷不尬地說道:“我家敏敏還小。”
三太太說道:“不小了,十五的大姑娘,該說親事了。再說了,要是真不著急文姑娘的婚事,又何必辛苦我家老太太幫忙相看婚事。”
文老太太怒了,有這麼說話的嗎?連譏帶諷的,這是親戚之間相處該有的樣子嗎?
眼看文老太太被三太太得罪了,顏老太太趕緊出麵,說道:“老姐姐,你別跟老三媳婦一般見識。那就是個潑猴,更老二媳婦一樣,整日裏都要鬧騰的。”
三太太哈哈一笑,“還是老太太最了解我。”
文老太太也跟著笑了笑,勉強接受了顏老太太的調解。
顏老太太啐了三太太一口,笑道:“虧你還是做長輩的,盡欺負小姑娘。敏敏這孩子很好,你以後不準欺負她。”
三太太躬身說道:“老太太吩咐了,兒媳肯定要答應的。文姑娘,表嬸娘也是關心,說話隨意了一點,你別往心裏去啊。”
文敏含著淚,微微點頭,說道:“我知道表嬸娘是在同我開玩笑。”
三太太笑道:“文姑娘,表嬸娘可不是同你開玩笑,你的婚事真的要抓緊了。再耽誤下去,耽誤的是你的青春和姻緣,可不是我們的時間。你明白嗎?”
文敏委屈地點頭,“我明白了,多謝表嬸娘教誨。”
顏老太太趕緊出麵,“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敏敏的婚事,老身自有主張。老三媳婦,你以後不準再胡說八道。”
然後顏老太太又安慰了幾句文敏,讓文敏別往心裏去。文老太太也出麵說了幾句,表現了文家人的大度。
宋安然看到這一幕,抿唇一笑。隻要別讓她給文敏說親,她們怎麼鬧都沒關係。
三太太則有點意猶未盡。顏老太太不搭理她,又不接受她的建議,讓人怪沒意思的。
葉太太就偷偷問三太太,“妹妹,你剛才為什麼要提文敏的婚事?”
三太太神秘一笑,說道:“我今兒興致高,所以就多管閑事一回。”
葉太太微蹙眉頭,三太太這麼說,她就有點看不明白了。
其實三太太說的還真是實話,她看葉芙的婚事定下來了,就惦記上了文敏。就想著趁早也將文敏打發出去吧。
一開始三太太也沒想讓宋安然幫忙給文敏說親,可是後來提到了宋安然,三太太越想越覺著此事可為。這才正兒八經的提議,讓宋安然給文敏說親。
奈何宋安然不樂意,很顯然文敏也不樂意。至於顏老太太的心思,還有待考察。
顏老太太借口乏了,於是大家也就趁機散了。
不過顏老太太卻將文老太太還有文敏留下來說話。
顏老太太開門見山的說道:“老姐姐,老三媳婦說的那些話,雖說有點不太好聽,倒是道理都是對的。
而且老三媳婦的提議,老身仔細想了想,也是個好主意。安然這個孩子,不是我自誇,她是極能幹的。
隻要是交代她的事情,她就一定能做好。如果老姐姐答應,老身就讓大郎媳婦操持敏敏的婚事。老姐姐,你意下如何?”
先不管文老太太的想法,反正文敏是一臉驚恐,又是不敢置信。顏老太太竟然同意三太太的說法,竟然想讓宋安然來操持她的婚事,天啦,這是要逼死她嗎?
宋安然那麼討厭她,豈會認真替她操持婚事,說不定,隨便挑選幾個歪瓜裂棗,就將她給打發了。
她要是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棗,宋安然完全可以將責任推到她身上。說她眼光高,挑花了眼。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說她不懂事。
更要命的是,宋安然再狠一點,幹脆一年兩年的拖下去。等將她的年齡拖大了,拖成了一個老姑娘後,她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文敏驚恐不安的看著文老太太,手輕輕的拉著文老太太的衣袖。她在懇求,懇求文老太太千萬不要答應。
可是文老太太卻有另外一番考慮。
宋安然對文敏有心結,此事不假。可是正因為有心結,宋安然一定希望早點將文敏打發出去。出於這個目的,宋安然自然會用心替文敏挑選婚事,早日將文敏的婚事定下來。
而且三太太有一句話說對了,顏老太太年紀大了,不愛動彈,精力也不夠。這就注定了眼老太太沒辦法三天兩頭的帶文家人出門相親。
光靠顏老太太一個人,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給文敏找到一門合適的婚事。
宋安然則不一樣,宋安然年輕,有手段,眼光毒辣,精力充沛。更要緊的是,宋安然是國公府的少夫人,走出去,所有人都會給她麵子。而且以宋安然的身份,京城內數得著的好人家,宋安然全都認識。
宋安然的交際麵這麼廣,隻要肯用心,肯定能給文敏說一門好親事。
思來想去,文老太太便點頭答應。文老太太對顏老太太說道:“你說的對。如果能讓大郎媳婦幫忙操持敏敏的婚事,一定能夠事半功倍。”
顏老太太見文老太太同意了,心情很好。
顏老太太笑嗬嗬的說道:“那此事就說定了。晚一點我親自同大郎媳婦商量此事,務必讓大郎媳婦盡力促成此事。”
“我不同意。”
文敏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雖然顯得很弱小。
文老太太和顏老太太都看了過來。文敏很緊張,卻硬著頭皮說道:“大表嫂不喜歡我,肯定不會真心實意的替我操持婚事。萬一挑選的人都不合適,這一****的耽誤下去,那該如何是好。”
文老太太蹙眉。
顏老太太則連連擺手說道:“敏敏這是小人之心。你大表嫂這個人,雖說霸道了一點,但是有一個優點,那就是重信用。隻要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如果她不想幫你操持婚事,她就不會答應此事。”
文老太太趕忙說道:“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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