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聽話的靠近宋安然。
宋安然勾起顏宓的衣領,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張臉,就我一個人稀罕,是吧?別的人最多就是多看兩眼而已,是吧?”
顏宓心頭不妙,不過還是點頭。
宋安然繼續笑著說道:“夫君莫非忘了葉妹妹和文妹妹?這可不是隻多看兩眼的事情吧。人家葉妹妹和文妹妹為了夫君,那是牽腸掛肚,茶飯不思,甚至還要跳湖啊。隻多看兩眼就有這等的威力,要是多看三眼,四眼,我都不敢想她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娘子,我錯了!”
顏宓忒光棍,忒幹脆。
宋安然哼了一聲,笑著問道:“那你先說說,你錯在哪?”
“我錯在不誠實。”顏宓表情忒嚴肅的說道。
宋安然差點繃不住,就笑場了。
宋安然板著臉,問道:“那些話不誠實?你騙了我什麼?”
顏宓極為認真地說道:“我對自己的臉的認識嚴重不夠,我沒想到自己這張臉這麼好看,讓小媳婦大姑娘都看得目不轉睛。”
“呸!”
宋安然忍不住了。要臉嗎?要臉嗎?有這麼誇自己的嗎?
顏宓依舊嚴肅著,“娘子,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一定會改正。”
宋安然被逗笑了,“你給我閉嘴。不準亂說。”
“娘子不生氣了?”
顏宓湊到宋安然跟前,一臉討好的樣子。
宋安然嫌棄瞥了他一眼,又戳了下顏宓的額頭,嫌棄地說道:“你真是越來越蠢了。小心傳染給孩子,害得孩子跟你一樣蠢。”
顏宓得意一笑,“你放心,我們的孩子肯定不蠢。”
宋安然斜眼看顏宓,說道:“那可說不定。好竹出歹筍,說不定我們的孩子真的就被你弄成了笨蛋。”
“呸呸呸,肯定不會。”顏宓語氣堅定地說道。
宋安然哼了一聲,“那以後就別再犯蠢。自從我懷孕後,你就有越來越蠢的趨勢。”
宋安然這是嫌棄他了啊。顏宓覺著好委屈。
顏宓輕輕地抱著宋安然,“好娘子,為夫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宋安然哈哈一笑,“活該。”
“好娘子,你要安慰我。”
“才不要。”
說完,宋安然挺了挺肚子。她現在是孕婦,顏宓敢動她嗎?
顏宓真不敢。不僅不敢動宋安然,還得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反正這樣的日子,顏宓是痛並快樂著。
……
宋安然吃著霍大夫開的藥,每天早上依舊會晨吐,但是再也不會像第一天那樣吐得撕心裂肺,麵無人色,跟個死人一樣。
可見霍大夫開的藥,藥效很不錯。
有時候宋安然覺著實在是難受得緊,就會吃一粒藥丸。宋安然一直謹遵醫囑,藥丸她不敢多吃。一半都是三五天才吃一粒。
藥丸的效果又要比湯藥強了不少。吃了兩粒藥丸後,宋安然晨吐的症狀已經減輕了很多,每天都能正常的吃喝。
這個時候,江南案子越演越烈,連京城老百姓都知道啦。茶樓裏說書的,每天都在說江南案子,而且場場爆滿。可見這件案子影響之廣。比當年山西大案爆發之前的影響大多了。
江南畢竟是富庶之地,戶部一年的收入,有三分之一都來自江南。江南富,文風盛。說書的,寫書的多如牛毛。
江南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屁大一點的事情,也能因為寫書說書的傳播,傳遍天下。更何況是牽涉到鹽商和官場的殺人大案。這件案子,早就經過各種渠道,傳到全天下每一個角落裏。
可以說全天下的人都盯著江南,盯著朝廷,盯著皇宮。都想知道最後朝廷和陛下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就如顏宓猜測的那樣,在案子越演越烈的當頭,元康帝決定派欽差下江南徹查此案。對這個決定,朝廷大佬們都很支持。
朝廷大佬們推舉都察院左都禦史為欽差,徹查江南大案。
按理,這樣的推薦是很合理的。但是偏偏很多人站出來反對,因為左都禦史出身江南,本家就是江南的大家族。他本人其實就是江南文人在朝廷上的一個代表。
讓左都禦史到江南查案,哼,關係套關係,隻怕到最後案子都查不明白,變成了一筆糊塗賬。
這個反對理由很強大,大家無話可說。左都禦史也很失望。
接著朝廷大佬們又舉薦右都禦史。右都禦史出身西南,和江南官場沒關係。
但是反對者依舊很多。
因為右都禦史脾氣臭,不懂變通。他去江南查案子,隻怕到最後會將江南官場掀翻,造成不可收拾的場麵。
這個理由同樣強大。右都禦史冷哼一聲,怒罵一聲小人。他脾氣臭又怎麼樣,脾氣臭難道就不能查案了嗎?
後來朝廷大佬們又接連舉薦了幾個人,結果都被否定了。
否定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門,什麼身份太低,壓不住場麵啊。
什麼太年輕,缺乏曆練啊。
什麼沒在地方曆練過,不懂查案啊。
什麼意誌不堅定,容易被人腐蝕啊。
一個個名字被否定。到最後元康帝怒了。
元康帝算是看明白了,今兒是有心人算計啊。哪有那麼多的不合適?分明就是有人在耍花樣。
元康帝掃視朝堂,從站在最前麵的一直掃到最後麵。然後就看到了顏宓。
一開始,元康帝並沒有多留意顏宓,元康帝的目光很自然的從顏宓身上移開。可是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元康帝有朝顏宓看去。
有能力,有本事,身份夠高壓得住場子,而且武功高強不懼危險,手段詭異,常能做到別人不能做的事情。
咦,顏宓簡直就是欽差的不二人選啊。
於是元康帝直接點了顏宓的名,“朕欲命愛卿為欽差,前往江南查案,愛卿可敢?”
“陛下有令,微臣萬死不辭。”
顏宓擲地有聲地說道。
顏宓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總算讓他等到了。
元康帝哈哈大笑起來,非常滿意。果然是顏宓,“好,好,朕這就下旨,任你為欽差。”
元康帝完全不知道,今日朝堂上那一個個的否定,全是顏宓搞出來的事情。元康帝要是知道了真相,知道自己落入了顏宓事先挖好的坑裏麵,一定會氣的吐血三升。
好一個手段詭異的顏宓,竟然算計到皇帝頭上,簡直是膽大包天。
聖旨一下,顏宓就成了江南一案的欽差。同時,聖旨上還給顏宓安排了兩個副欽差,一個是刑部官員,一個戶部官員。
刑部官員負責查死人案,戶部官員則負責查鹽商的賬目還有官場上的勾當。至於顏宓,他是正欽差,負責把握住大方向,同時負責同江南官場上的人周旋,還要負責鎮場子。
以他晉國公府世子的身份,到江南官場鎮場子是足夠了。
案子很急,元康帝也很急。元康帝責令顏宓突然們第二天一早就出發。
這樣一來,顏宓同宋安然分別的時間就隻剩下一個晚上。因為白天顏宓還要留在衙門,同兩位副欽差碰頭商量對策,組織人馬。走關係找門路,希望一到江南就能打開局麵。
顏宓忙到天黑才回府。
這個時候國公府上下,都知道顏宓被元康帝點了欽差,明日一早就要出發前往江南。
顏宓一回到國公府,顏老太太就將他叫去了上房。
顏老太太很擔心顏宓的安危,連連叮囑。
國公爺不擔心顏宓的安危,他擔心顏宓太年輕,沒幹過類似的事情,到了江南會處處碰壁,查不出真相。
元康帝對顏宓寄予厚望,要是顏宓到了江南卻一無所獲。那不僅是在打顏宓自己的臉,更是在打元康帝的臉。屆時等著顏宓的,肯定不會是好事。
麵對親人的擔心和關心,顏宓卻顯得很平靜。
“老太太,父親,不瞞你們,這件案子我已經有了眉目。等到了江南後,我就會著手查案,肯定會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國公爺皺眉,問道:“你知道從哪方麵入手嗎?”
“案子最初是從哪裏開始的,就從哪裏入手。”顏宓篤定地說道。
國公爺擔心的說道:“隻怕江南官場和鹽商早就勾結在一起,毀滅了證據。”
顏宓笑了笑,“父親說的是。不過對此我早有準備。早在正月的時候,我已經派人去了江南。而且四海商行在江南那邊有不少關係,這些關係到時候都用得上。”
顏老太太聞言,放心下來。
國公爺卻驚疑不定。今兒的早朝,國公爺也是親眼見到的。一個個的否定,要說沒人算計,那肯定是假的。莫非算計這一切的就是自己的兒子,顏宓?
國公爺指著顏宓,“你……今天在早朝上的事情,是你幹的?”
顏宓卻搖頭,一臉無辜地說道:“父親誤會了。”
國公爺冷哼一聲,顏宓越是否認,他卻越發認定此事是顏宓幹的。
國公爺怒道:“你也太大膽了,這種事情你也敢做。幸好陛下不知道。要是陛下知道了,非得扒掉你一層皮不可。”
顏宓笑而不語。
國公爺懶得再數落顏宓,“行了,行了。你主意大,我就不管你了。”
顏老太太有些糊塗,問道:“大郎犯錯了嗎?”
“沒有,老太太誤會了。”國公爺矢口否認,也是替顏宓遮掩。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說出口,大家心裏頭知道就行了。
顏老太太沒深究,說道:“大郎,我不管你有什麼打算,總之,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萬不要涉險。危險的事情,讓親兵去做,知道嗎?”
“是,孫兒記住了。”
顏老太太歎了一聲,“當初你去打仗,老身都沒現在這麼擔心。你說這是為什麼?”
“因為官場險惡,暗箭難防。”國公爺說道。
明刀明槍的幹,這天下沒幾個人是顏宓的對手。所以遇上打仗,大家反而不擔心顏宓的安危。
這種跑到別人地盤淌渾水的事情,才是真正讓人擔心的。隻因為官場是一個看不見刀光劍雨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進別人的坑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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