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0章 宋大人發火(2 / 3)

小周氏輕輕撫摸自己的大肚子,笑著說道:“前段時間霍大夫來替我檢查,說我肚子裏有可能是雙胎,十有八九會提早一二十天發作。”

“啊,雙胞胎?真的嗎?”

宋安然很是驚訝。

宋子期一臉得意的笑著,“自然是真的。為父還請了太醫院的太醫診脈,都說是雙胎。”

“恭喜太太,恭喜父親。”宋安然大喜過望。

宋家五代單傳,讓宋子期最發愁的就是子嗣不豐。如今確定周氏懷了雙胞胎,宋子期肯定樂壞了。

宋子期捋著胡須,哈哈一笑,滿臉的得意之色。他很行啊,不僅行,而且是非常行。一大把年紀了,不僅能讓小周氏順利懷孕,而且一次還懷兩。這本事一般人都趕不上他。

宋安然瞧著宋子期那得意的模樣,偷偷一笑。

小周氏也跟著笑起來,還同宋安然交換了一個眼神,讓宋安然別笑話宋子期。

宋安傑興奮地說道:“今年,我會添兩個弟弟妹妹,還會添一個小外甥。二姐姐,我輩分長了。”

宋安然含笑說道:“你的輩分早長了。”

宋安樂生下孩子後,宋安傑的就長了一輩。

宋安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糊塗了。不過等二姐姐的孩子出生,我的輩分還要長。”

“還怎麼長?不都是舅舅嗎?”宋安然在宋安傑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糊塗蛋啊。

宋安傑捂著頭,哈哈一笑,一點都不在意。

坐在一旁的宋安平,卻悄悄冷哼一聲,心裏頭嘲笑宋安傑是個蠢豬。

宋安然生不生小孩無所謂。可是小周氏生小孩,一次還生兩個,你宋安傑高興什麼啊!難道不知道,小周氏的孩子生下來之後,就得同他們搶嗎?

要是生兩個閨女,那也是兩份嫁妝。以宋家嫁閨女的標準,少說也是一二十萬的家資當做嫁妝陪嫁出去。要是生了兩個兄弟,那更不得了。那是要同他們爭搶家產啊。

一想到有可能會多兩個兄弟來搶家產,宋安平整個人都不好了。整個過年期間,宋安平就沒高興過一天。

宋安平掃了眼小周氏,可惜他是男子,沒辦法靠近小周氏。而且小周氏身邊圍得跟鐵通一樣,伺候她的人全都是心腹,他就是想收買一個下人在小周氏身邊動手腳,都沒辦法收買。

宋安平不由得想起自己的親娘白姨娘,白姨娘死得真冤枉啊。白姨娘現在要是活著的話,這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白姨娘就全替他想到了。要是白姨娘在,說不定小周氏根本沒機會懷孕。

哎!天意弄人。宋安平感慨了一句,端起酒杯喝下杯中酒,心裏越發煩躁。

看著宋安傑一副興奮的模樣圍在宋安然身邊,他就覺著非常刺眼。心裏頭大罵宋安傑蠢豬,混蛋,傻瓜,腦子進水了。

“安平,你在想什麼?怎麼沒看到你說話。”宋子期突然出聲問道。

“啊,啊……我在想安傑就是個蠢貨,太太生孩子他高興什麼……啊……”

前兩個‘啊’是茫然的,最後一個‘啊’是驚恐不安的。

宋安平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是闖了大禍後的恐懼。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將心裏話脫口而出。

屋中安靜地讓人窒息,宋安平越發恐懼。

撲通一下,宋安平就跪了下來,“父親,兒子糊塗。兒子不是那樣想的,兒子隻是,隻是一時口不擇言,說錯了話,請父親見諒。”

宋子期寒著一張臉,沒吭聲。

宋安然麵色平靜,手裏端著茶杯喝茶,仿佛不知道宋安平闖了禍事,或者是因為她根本沒將宋安平放在眼裏。

宋安樂怯怯的,朝身邊的宋安芸靠近。宋安芸則是一臉興奮,雙眼冒光,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至於宋安傑,他學著宋安然,一臉淡定,看都沒看宋安平一眼。

小周氏則是用手輕撫隆起的腹部,並沒有開口說話。

顏宓作為宋家的女婿,宋家的家務事他肯定不會參與。顏宓就護在宋安然身邊,以防有人一不小心撞著宋安然。

宋安平見宋子期不吭聲,心裏頭惴惴不安,雙腿都在發抖,“父親,兒子真的知錯了。兒子真的是無心的。”

宋子期冷哼一聲,“無心的你都敢罵自己弟弟是蠢貨,對繼母的孩子心懷叵測。你要是有心的,豈不是要殺了你弟弟,和你繼母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們都死了,宋家的產業全落到你一個人的手上,你就高興了?”

宋安平渾身冒汗,又驚又怕,“不,兒子沒有那樣想過。父親,你一定要相信兒子啊,兒子真的沒有那樣的壞心。”

“你是什麼心,為父比你還清楚。你這人,從根子上就壞了。好的不學,就學了你姨娘的小家子氣,貪便宜,心胸狹窄,一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我有你這樣的兒子,是我的恥辱。宋家有你這樣的子孫,更是宋家的不幸。”

宋子期這番指責,幾乎是全盤否定了宋安平。

宋安平大驚失色,臉色灰白一片,冷汗津津,渾身顫抖。

“不,不是這樣的。兒子不是……”

宋子期大怒道:“不是什麼?不是小家子氣?不是心胸狹窄?不喜歡貪便宜?還是說你從來沒想過獨占宋家的產業?

宋安平,你是我的長子,過去那麼多年,我都對你寄予厚望,一直在說服自己,你年齡還小,應該能夠學好,應該多給你幾次機會。

可是一年年過去,你卻讓我越來越失望。你讀書,讀書不成。你習武,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說說看,除了讀書習武,你還能做什麼?

做生意嗎?去年交給你的兩家鋪子,現在成什麼樣子了?都快關門大吉了吧。你文不成武不就,偏偏自視甚高,覺著所有人都不如你。

嫉賢妒能,打擊報複,氣量狹小,說的就是你。你現在給我滾出去,為父不想見到你。”

“父親,父親……求你再給兒子一個改過的機會吧。兒子真的知錯了。”

宋安平痛哭流涕,跪在地上,拉扯著宋子期的褲腳。

宋子期很不耐煩,“為父已經給過你很多機會,可是每一次你都沒有珍惜。這一次,絕不姑息縱容。你給我滾出去。”

宋子期提腳,一腳踢翻宋安平。“還不快滾。”

宋子期一聲怒吼,小廝洗墨洗筆趕緊進來拉人。強行將宋安平拉了出去。

“老爺息怒!”小周氏小聲勸解道。

宋子期氣的冒煙,“我不能不怒。安平平日裏有很多壞毛病,嫉妒安傑,這些我都知道,我也一直給他機會,希望他能改過。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起了壞心思。宋家容不下殘害手足的人,他敢做壞事,我就敢剁了他的爪子。”

宋子期越說越怒。

宋安然接一杯茶水放在宋子期麵前,“父親喝茶。大過年的,犯不著為了安平弟弟生氣。”

宋子期一口喝幹茶杯裏的茶水,“安平這個混小子,越大越混。實在教不好,就將他送回祖籍。那地方偏僻,就算他想鬧事,也鬧不大。”

宋安然說道:“父親真要將安平送回祖籍,那安平就更沒人管教了。雖說祖籍偏僻,可也沒有偏僻到不通訊息的地步。

安平到了祖籍,靠幾個老仆,肯定是看不住他的。到時候他好比是野馬脫韁,想怎麼撒歡就怎麼撒歡。

一開始小打小鬧,到最後隻怕會變成當地一霸,欺男霸女。如果事情僅僅如此也就罷了,怕就怕他仗著父親的官威,魚肉百姓,欺淩鄉人,最後弄出人命來。

就算沒弄出人命來,對父親的名聲也是一個極大的損害。女兒的意思是,父親想要管教安平,辦法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將人送回祖籍。

不如在京城郊外找個莊子,將安平送過去,然後再派幾個孔武有力的家丁過去看著。如果安平在莊子裏還能惹事生非,父親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不至於到最後變得被動。”

小周氏附和道:“二姑奶奶說的有理。將安平送回祖籍,妾身擔心會敗壞宋家幾十年下來積攢的名聲。”

宋子期沉默了片刻,最後說道:“那行,就將安平送到莊子上關起來。他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什麼時候放他出來。”

宋子期決定的事情,極少更改。當天傍晚,宋安平就從被人悄悄送到了莊子上去。隨著宋安平一起去的,還有十個孔武有力的家丁,以及一車書籍。

宋子期明著說了,宋安平什麼時候將書抄完,理解書裏麵的含義,才能從莊子裏走出來。宋安平一日沒抄完書,一日不能走出莊子一步。

而且宋子期安排伺候宋安平的人,全都是粗使婆子。一個小丫鬟都沒有。

宋子期是打定了主意,這一次不僅僅是要宋安平反省,更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強迫宋安平修身養性。

想喝酒?門都沒有。想要女人?連窗戶都沒有。想出門玩耍?做夢去吧。而且宋子期還會定期檢查作業。

一個月檢查一次作業,要是宋安平偷工減料,試圖蒙混過關,那麼等著他的會是更嚴厲的懲罰。

宋安平隻覺世界昏暗,他隻是說錯了一句話,為什麼會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

宋安平不明白,說錯一句話不是受罰的根本原因,隻是受罰的導火索。這些年,宋子期在宋安平身上已經積攢了許多許多的怒火,直到今天才全部發泄出來,自然是怎麼嚴厲怎麼來。

宋安平並不能理解,他隻覺著自己被全世界給拋棄了。自從白姨娘死後,就沒有人愛他,沒有人關心他。他在宋家就是多餘的。

宋安平自暴自棄,打算到莊子上混日子。卻不知,他越是混日子,宋子期的懲罰就會越嚴厲。

說來說去,宋子期還是沒有完全放棄宋安平。宋安平畢竟是宋子期的長子,而且宋家有家訓,男子必須到三十歲,才能放棄讀書進學。宋安平才十多歲,意思就是,就算宋安平不樂意讀書,他也必須再讀十幾年才能放棄。

一場鬧劇,敗壞了宋子期喝酒的興致。酒宴到了一半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