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良將存在,精兵自然也會有。到時候別說二三十年不打仗,就算四五十年才打一次國戰,也不用愁沒兵沒將。”
宋子期盯著宋安然,“這是你的想法,還是顏宓的想法。”
“不敢瞞父親,這是女兒同顏宓共同的想法。”
宋子期嗬嗬一笑,“顏宓也是朝廷官員,這麼好的事情,利國利民,他怎麼不在朝上提出來?還有,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這種事情竟然讓你來說,他人呢?莫非是怕我罵他,還是怕我打他?”
宋安然笑了起來,“父親誤會了。原本這事該他出麵同父親商議。今日也是趕巧了,女兒就多嘴說了幾句,還請父親見諒。”
“你別替他說好話。”宋子期冷哼一聲,“為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他竟然還會怕,真是豈有此理。”
宋安然想要吐槽,這年頭不怕宋大人的人,根本就是鳳毛麟角。
宋子期又說道:“辦武學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得慢慢圖謀。你回去後讓顏宓來見我。簡直是不像話,朝廷大事竟然讓你一個內宅女人出麵,他混賬。”
宋安然偷偷吐了吐舌頭,哎呀,一不小心害了顏宓,真是罪過啊。
宋子期又瞪了眼宋安然,“這種朝廷大事,以後你不要參與。為父不是信不過你的能力,而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一次兩次沒事,次數多了難免會被人知道,傳揚出去對你名聲不好,對顏宓的名聲也會有損害。
顏宓以後要走文官一道,名聲上麵得格外注意。要是壞了名聲,將來他休想入閣。”
“多謝父親教誨,女兒明白了。”
宋安然恭恭敬敬地說道。
此刻,宋子期的表情總算鬆動了一些。
宋子期問宋安然,“最近你是忙完壽宴,又忙洗三,累不累?”
宋安然搖頭笑道:“回稟父親,女兒不累。”
“可別逞能。”
宋安然笑著搖頭,一臉輕鬆地說道:“這點事情,女兒吩咐下麵的人就能辦好。需要女兒操心的地方並不多。”
“那就好。對了,我怎麼聽說你在替侯府二房保媒?”宋子期微蹙眉頭。
宋安然連忙說道:“女兒隻是牽線,才不要做媒人。二房同國公府的婚事成不成,都不關女兒的事。這話我早就和兩邊說清楚了。”
“既然說清楚了那就行。去看看你三妹妹吧,我看她最近恨嫁恨得不行。”
宋安然一聽,頓時笑了起來,“既然三妹妹恨嫁,那父親幹脆早點將三妹妹的婚事定下來。”
宋子期卻搖頭道:“不能這麼早定下來,霍家那裏還要考察考察。”
宋安然心下一沉,“父親,霍家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霍家人沒什麼問題。但是本官就是不樂意這麼輕易的將閨女許配出去。”
宋安然掩唇偷笑,宋子期這是要折騰霍延啊。宋安然默默地在心裏麵替霍延點了一根蠟燭,小霍大夫,你好自為之吧。
宋安然辭了宋子期,去見宋安芸。
宋安芸見到宋安然很高興,拉著宋安然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說的都是一些生活瑣事。然後又嘮叨夏姨娘的不是,說夏姨娘越來越囉嗦了,整日裏在她耳邊念經,她都快瘋了。
宋安然聽到這裏,好想說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三妹妹也越來越囉嗦。
說完了生活瑣事,宋安芸才一臉羞澀地問道:“二姐姐,你和父親見麵,父親有沒有提起霍家?”
“提了。”
宋安芸頓時緊張了。“父親都說了什麼?”
宋安然輕咳一聲,說道:“父親說還要繼續考察霍家。”
“啊!這是為什麼啊?難道是嫌棄霍家的門第?”
宋安然敲了下宋安芸的額頭,“胡說八道。父親是想看看霍延的誠意,你讓霍延好好表現就行了。”
宋安芸總算又高興起來。隻要父親不嫌棄霍家的門第就行了。
宋安然留在宋家吃了一頓午飯,然後就啟程回國公府。
宋安傑戀戀不舍,“二姐姐以後要經常回來啊。”
“弟弟也可以去國公府看我啊。國公府也挺好玩的。”
宋安傑撇撇嘴,表示嫌棄。他和國公府的小子們都說不到一塊去,沒什麼好玩的。
宋安然掐掐宋安傑的臉頰,“別這麼嫌棄。多接觸幾個人對你沒壞處。”
宋安傑勉為其難地說道:“那好吧。改天有空我就去國公府看望姐姐。”
“這才乖。”
宋安然上了馬車。馬車啟動,搖搖晃晃的出了宋府。
過了六月,時間轉眼進入七月。
乞巧節前一天,顏定終於走出了霍大夫家的大門。他摸摸自己的臉頰,回想在鏡子裏看到的模樣,還有些不敢置信。
現在他的臉頰很平整,遠遠看去根本看不出他臉上有疤痕。隻能走近了看,才會發現臉上有一條長長的,肉粉色一樣的疤痕。
疤痕的顏色不深不淺,沒有達到霍大夫所說的最好效果,但是顏定已經極為滿意。他到現在還有些恍惚,真沒想到他的臉有一天變得能夠見人,他能夠毫無顧忌的走出去麵對所有人打量的目光。
顏宓站在顏定身邊,手裏麵拿著兩盒藥膏。這是霍大夫特意給顏定調製的藥膏,用於祛疤淡斑。
顏宓忙對顏定說道:“四弟,我們該回去了。”
顏定回頭看著霍大夫家,心中感慨異常。他又甩了甩自己的左腿,如今不僅他的臉能夠見人了,就連腿也能正常走路。隻是不能跑也不能跳。
顏定問顏宓,“大哥,我該怎麼感謝霍大夫?”
顏宓笑道:“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父親那裏已經安排好了。肯定虧待不了霍大夫。”
顏定微微搖頭,“我想親自替霍大夫做點什麼。”
顏宓想了想,“你要是真想替霍大夫做點什麼,不如捐點銀子。霍大夫在辦醫學堂,還要義診,用錢的地方有很多。
另外,你還可以替霍大夫物色幾個天賦出眾,有心學醫,人品過關的半大小子送到霍大夫這裏來。
霍大夫前幾天還同我抱怨,說是現在正在招收第三批學醫的弟子。結果沒看到幾個好苗子,這讓霍大夫很是不滿。”
顏定問道:“還有嗎?”
“還有就是多送點名貴藥材來吧。霍大夫經常調製各種藥膏,需要用到很多名貴藥材。這也是花錢最厲害的地方。以前都靠你大嫂一個人出錢,還夠開銷。近一兩年隨著這裏的人多了起來,銀錢就有些緊張了,偶爾藥材也會出現短缺的情況。”
顏定聽了,點點頭,對顏宓說道:“多謝大哥告訴我這些。我沒想到大嫂在幾年前就開始出資替霍大夫辦藥鋪,辦醫學堂,還從海外搜羅了各種醫術,連海外的大夫都給弄來了。大嫂投入了這麼多錢進去,卻從來沒要求一文錢的回報收益。大哥,你說大嫂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
顏宓聞言,笑了起來,笑容很得意。“你大嫂的目的,我倒是知道一點。你大嫂常說,天下有很多了不起的知識和技術,卻常常因為戰爭斷了傳承。
你大嫂每年資助霍大夫這麼多前,就是想將霍大夫的醫術推廣開來,並且傳承下去。至於到海外搜索醫書和大夫,那是為了醫學交流,促進我們本地的醫術進步。
你看,要是沒有那兩個海外來的大夫,這一次你的腿肯定治不好。這就是醫學交流的好處。”
“大嫂真了不起。敢想別人不敢想,敢做別人不敢做。”顏定一臉佩服的說道。
他實實在在醫學推廣的受益人,他親身體會了霍大夫這裏的大夫有多了不起,所以他才能明白宋安然做這件事情的意義有多偉大。
顏宓得意地說道:“你大嫂當然了不起,否則當年聞先生也不會看重她。”
顏定一本正經地對顏宓說道:“大哥能夠娶到大嫂,是大哥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情。”
顏宓咧嘴一笑,哈哈,別提多自豪。
顏定再次回頭看了眼霍家,這裏他還會來的。不過下次過來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醫術傳承。他會替霍大夫搜羅天賦出眾的弟子,也會替霍大夫搜集各種名貴藥材。以後每年他都要拿出不少於五千兩的白銀交給霍大夫,幫助霍大夫將醫學推廣開來。讓霍大夫成為名副其實的醫學院開山鼻祖。
是的,顏定已經知道宋安然的計劃。當醫學堂的規模達到一百人的時候,就要將醫學堂改成醫學院,正式對全天下招生。宋安然為了建醫學院,已經在城外買了十頃的土地。目前正在修建房舍。
顏定也是從心裏麵佩服宋安然。宋安然做到了全天下九成九的男人做不到的事情。
顏宓瞧著顏定的表情,心裏頭就很驕傲。他告訴顏定,“你大嫂不僅想建醫學院,還提議朝廷建軍校。不過這事暫時保密,你自己知道就行,別說出去。”
顏定雙眼發亮,“軍校?這事能辦成嗎?”
顏宓悄聲對顏定說道:“軍校這件事情牽連甚大,不過對我們勳貴和武將世家都有莫大的好處,此事無論如何也要辦成。”
顏定歎息一聲,“隻可惜我幫不上忙。”
顏宓安慰顏定:“你也別太灰心。如今你的腿恢複了,將來軍校真的建了起來,以你的才學可以到軍校某一個文職教官。”
顏定笑道:“我不灰心。現在已經比過去好了一百倍,我要是再不知足,連老天爺都會看不過去。”
“別提老天爺。老天爺要是真有眼,當年就不該讓你受那樣的苦。”顏宓一提起當年的事情,臉色就陰沉得可怕。
顏定自嘲一笑,如今腿好了,臉也恢複了七八成,對當年的事情他可以釋懷了。
為了照顧顏定,顏宓決定坐馬車回國公府。
顏定嫌棄地看了眼顏宓,“大哥還是騎馬吧。你和我擠在一輛馬車裏,我不習慣。”
“抽小子,我想和自己的弟弟多待一會,難道不行嗎?”顏宓一本正經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