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個位置,人人都眼紅盯著。偏偏宋安然能用的人十個都沒有。
要從幾百個仆婦手裏麵挑選二十幾個有能力的人出來,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宋安然幹脆將這件差事交給幾個大丫鬟還有梁嬤嬤她們。
讓她們抓緊時間登記檔案,趁機考察府中的下人。覺著好的,就多留心一下。覺著有潛力的,也記下來。慢慢培養,過個三五年也能用了。
就連府中的小丫鬟也要多加留意。這些小丫鬟經過有目的的培訓,將來也都是人才。就算成不了人才,好歹別做蠢材。
宋安然將此事吩咐下去,喜春就笑了起來,“姑娘這是給奴婢們謀福利啊。之前,奴婢們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道。姑娘是沒看到,奴婢們走出去,大家看我們的眼神都不對勁。
一個個都防備著我們,好像我們要抓了她們去拷問一樣。
等會那些人要是知道了管事的人選由我們幾個人來定,保準那些人全都給蒼蠅聞到臭雞蛋一樣的撲上來。哎呦,我可受不了那些人的熱情勁。”
宋安然聞言,哭笑不得,“誰會像你這樣將自己比作臭雞蛋?你要是臭雞蛋,那我成了什麼?”
“奴婢說錯了話,姑娘罰奴婢吧。”喜春嘻嘻哈哈的。今兒真痛快,她也是真痛快。宋安然進門一兩個月,到如今總算揚眉吐氣,將那些看不起她們的人全都踩在了腳底下。
以後那些給過她們臉色看的人,全都要來求著她們。一想到那個情景,喜春就覺著痛快,舒心。跟著宋安然這樣的主子,真是大福氣。比跟著那些懦弱不能擔事的主子幸福多了。
宋安然假裝冷哼兩聲,“我不罰你。我隻要求你挑選幾個可靠的管事婆子。首要條件,手腳一定要幹淨。手腳不幹淨的,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用。”
“奴婢明白。奴婢一會拜托小五,讓小五將那些婆子的身家背景人品調查的清清楚楚。”
這還差不多。
一日之間,國公府內風雲變幻。以前看著風光無限的二太太和三太太紛紛吃癟,裏子麵子全沒了。
以前看著不行的宋安然,一朝翻身,成了名副其實的掌家人。
以前有膽子鬧騰的人,這會都不鬧騰了。全都縮起脖子當了鵪鶉。二太太和三太太還是主子,不僅是主子還是長輩,都在宋安然手底下吃了虧。
她們又是什麼牌麵的人物。到了宋安然麵前,隻怕一個回合都走不完,就被宋安然給收拾了。
得了,還還是老實過幾天日子吧。
哎,誰讓二太太三太太戰鬥力太弱。之前宋安然抓人的時候,大家都在等著看宋安然的笑話。看宋安然最後怎麼收場,結果大出意外。
宋安然竟然成了笑到最後的那個人,而二太太和三太太不僅丟了人,還得打落牙齒和血吞,這多憋屈啊。
估計二太太和三太太這會都在反省,怎麼就輸在了一個小輩手裏了。不僅輸了,還讓宋安然踩著她們的頭上,借機立威。她們二人完完全全成了宋安然的墊腳石。
顏琴呆坐在房裏,“她竟然成功了,二嬸娘和三嬸娘竟然真的吃了這個啞巴虧?”
顏琴感覺很不真實。昨日宋安然弄出那個二十條規矩和獎懲製度的時候,她就不看好,認為宋安然遲早要栽跟頭。要知道國公府可比宋家複雜了一百倍。
哪裏想到,一天之後,她就被打臉了,還被打得啪啪啪的響。
顏琴想不明白,宋安然的成功根本就不合道理。從來都沒有哪個新媳婦像宋安然這樣,一來就用粗暴直接的手段管家。
這種事情無論放在誰家裏,最終栽跟頭的都會是宋安然。偏偏宋安然就做成了在大家眼裏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
顏琴頭痛。宋安然的做法顛覆了她十幾年的認知,嚴重點說,差點顛覆了她的三觀。也就難怪顏琴一臉苦惱,完全沒辦法做到心平氣和。
丫鬟在旁邊說道:“姑娘,少夫人成功打壓二太太和三太太,這不好嗎?少夫人是我們大房的人,姑娘又是大房的姑娘。大房好了,姑娘也能跟著沾光啊。”
顏琴苦笑一聲,“你不懂。”
“姑娘不說,奴婢自然不懂。”
顏琴歎了一聲,“罷了,我就告訴你吧。原本我打算過段時間,就跟在大嫂身邊學著管家。可是如今你看看,大嫂這管家方式,我能學嗎?
大嫂有底氣,敢和二太太三太太對著幹,敢下二房和三房的麵子。就算不成,還有大哥護著她。可是我算哪個牌麵的人物?
等將來我到了夫家,我要是照著大嫂的管家手段管家,到時候隻怕會撞得頭破血流。可是我不跟著大嫂學著管家,我就沒機會學會管家。
等到了夫家,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那時候我得多艱難。隻怕人人都要笑話我,堂堂國公府的小姐,竟然連管家都不會。哎,你說我該怎麼辦?”
丫鬟眼珠子一轉,“奴婢覺著姑娘想多了。少夫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功立威,可見少夫人的手段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姑娘不如大大方方的跟著少夫人管家,凡是姑娘覺著有用的,就記下來。凡是覺著不合適的,姑娘看著就行,也別亂說話。
總而言之,姑娘跟在少夫人身邊學管家,總能學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顏琴想了想,笑了起來,“你說的對。之前是我糊塗了。我隻要學著怎麼管家,旁的事情都不用操心,又何必去管大嫂用的手段到底是好還是壞。
不過我還是很佩服大嫂。之前我還以為她會拿下麵的仆婦立威,卻沒想到她直接拿二嬸娘三嬸娘立威。從今以後,這府裏的下人,都要在大嫂麵前俯首稱臣陳,沒人再敢陽奉陰違。”
竹香院內,周氏從床上坐起來,眼神晦暗不明。
夏嬤嬤站在旁邊像個鵪鶉。
周氏不輕不重地問道:“你說宋安然大獲全勝?”
“回稟夫人,是的。二太太和三太太都老老實實的交了五萬兩銀子贖人。”
“哈哈……”周氏喜笑顏開,大笑起來。
“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這個宋安然,我之前是極看不起她的,仗著有點本事,眼高於頂,就沒將旁人看在眼裏。如今看來,她的確有資格看不起旁人。
孫氏和葉氏這兩個蠢貨,我還以為她們有多大的能耐,結果在宋安然手底下才過了一招,就認輸了。
這兩個蠢貨,當年我管家的時候,她們沒少給我找事。如今我兒媳婦替我找回場子,不錯,不錯。”
夏嬤嬤暗自腹誹,以前周氏看不起宋安然,對著宋安然是各種嫌棄。如今見宋安然打壓了二房和三房,周氏又一口一口我的兒媳婦。周氏這種順杆爬的性格,有時候還真是讓人無語。
周氏齜牙,這麼精彩的大戲,她卻不能到現場看一眼,真是遺憾啊。她真想親眼看看孫氏還有葉氏吃癟的樣子。偏偏如今她被困在竹香院內,連院門都走不出去。
周氏想了想,對夏嬤嬤說道:“你去將少夫人叫來,就說我有話要問她。”
夏嬤嬤為難,“夫人,這會少夫人還在打理內務,隻怕走不開。”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宋安然肯定要善後,要想辦法安撫一下二房和三房的情緒。哪有空來見周氏啊。
周氏眼一瞪,“叫你去你就去,你哪來的那麼多廢話。”
夏嬤嬤無奈,隻能去求見宋安然。
宋安然正忙著,空缺出來的位置需要及時派人填補。外院犯事的那些人,還需要請示一下國公爺的意見才好處置。至於外院空出來的位置,同樣需要國公爺和顏宓的意見。
另外銀錢到手了,得計劃好怎麼用這些錢。國公府不差錢,可是國公府也沒有金山銀山讓人糟蹋。而且國公府還有十幾個姑娘小子還沒有成親,姑娘們的嫁妝,小子們的聘禮,這些都需要錢。
三房的三少奶奶也快生了,也要給新出生的孩子準備一份銀錢還有使喚的下人。就算三房不稀罕她宋安然安排的下人,宋安然也要做好準備。
總歸,該做的宋安然都會做。至於三房和三少奶奶會不會承情,宋安然不在乎。既然掌家,就得麵對各種各樣的情況。
另外兩個月之後是國公爺的壽辰。要不要辦,大辦還是小辦,她身為掌家人,都要拿出章程來,供顏老太太還有國公爺選擇。無論是大辦還是小辦,她也要留出一部分銀子預備著。
對了,馬上就要到端午節了。還要準備送到宮裏麵的節禮,這可不能馬虎大意。親戚朋友,官場同僚,也都要送禮。
家中的下人,外麵的管事,田莊上的人,顏氏族人,家將親兵護衛等等,每個人都要有一份過節的賞銀。族人那邊,還要準備一點布匹糧食,接濟一下日子過不下去的那些人。
這麼一算下來,這十萬兩銀子根本不頂用。還得另外拿錢出來貼補。
偏偏之前二太太和三太太管家的時候,沒有量入為出。有錢的時候就可勁的花,沒錢的時候就找顏老太太哭窮,讓顏老太太開庫房救濟公中。
宋安然蔣需要花錢的地方一項項列出來,真照著二太太和三太太那樣管家,讓她們再管兩年,不,不需要兩年,等到明年就得寅吃卯糧。
宋安然皺眉深思,她在想生錢的門路。田莊和鋪麵的收益,大致都算得出來。而且現在沒到交賬的時候,這個時候不能讓鋪子將預備周轉的錢交上來。
想來想去,隻能在三條商路上下功夫。
現在西北安寧,沒有仗打,西北這條商路可以擴大一倍。主做棉布,鐵器,茶磚,糧食,從西北換回牛羊還有各類毛皮。
西南的商路,主做藥材生意。這門生意也可以擴大。
至於海貿,自然是怎麼賺錢怎麼來。
不過國公府的海貿隻占股份,並沒有真正參與其中。
宋安然將過去兩年海貿收入翻出來看了下,大皺眉頭。國公府在海貿上投入的原始資金是十萬兩,結果去年才收入十萬兩。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