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小聲提醒,“姨娘,既然老爺出門去了,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吧。這裏畢竟是外院,人來人往的。”
杏花看見好幾個男仆從院門口路過,使得她一驚一乍。
白姨娘一巴掌拍在杏花的頭上,“瞧你就這點出息,幾個男人就讓你慌成這樣。以後讓你出門辦事,滿大街都是男人,你怎麼辦?”
杏花低下頭,很羞愧,“姨娘放心,奴婢會努力適應的。”
白姨娘將食盒丟給杏花,帶著不滿說道:“賞你的,自己拿去吃吧。”
“多謝姨娘賞賜。”
宋安然收拾一新,穿著鵝黃色的襦裙,頭上隻有兩樣簡單的赤金珠花,耳環也沒戴,隻在手腕上戴了兩個碧玉鐲子。全身上下清清爽爽的,不顯張揚,也不顯窮酸。總之,就是秉持著低調儉省的原則。
打扮好了後,宋安然就領著宋安樂宋安芸先去給老夫人古氏請安。接著就跟隨蔣家姑娘們前往學堂。
在侯府西北邊,辟出一個單獨的院落改做學堂,請來了女夫子教授侯府姑娘琴棋書畫。
如今又加上宋家三姐妹,學堂內更顯熱鬧。
夫子姓羅,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據喜春打聽到的消息,羅夫子出身世家豪門,年輕時候也是出名的才女。隻因為婚姻不順,又不願意依附他人生活,這才出來作席授課,賺取銀錢養家。
宋安然偷偷打量羅夫子,羅夫子身量很高挑,宋安然目測比自己還要高上幾公分。身形瘦削,臉頰都有些凹陷。雙目幽深。五官很精致,可是表情卻很愁苦。往往讓人第一眼隻注意到她淒苦的表情,忽略了她的美貌。羅夫子講課不急不緩,嗓音很動聽,隻是她從不不幹涉學員是不是在私下裏做小動作。故此學堂上的紀律有些堪憂。
羅夫子先是複習頭一天的功課,然後講授新的內容。今天講的是書法,講完要點後就讓大家各自臨摹名人名帖。之後羅夫子離開教室,前往偏房歇息。
羅夫子一走,學堂內就鬧騰起來,就沒一個人在認真臨摹字帖。大家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蔣蓮兒目光朝宋安然身上一瞥,就大聲嚷嚷道:“我們來寫詩吧。安然妹妹,你也來。上次你說你和安樂姐姐都能考秀才,今日就讓我們來見識一下你們的文采。”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宋安樂連連擺手拒絕,“那個秀才的說法,不過是一句戲言,當不得真。”
“大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宋安然美目流轉,“如今大家一起讀書,我們三姐妹是該好好表現一下,也好讓姐妹們都知道我們的水準在什麼地方。”
宋安樂不自在,她不習慣在人前表現自己。宋安芸則很心虛,她讀書沒天分,也不肯下苦工。說什麼展現文采,她才不要。卻又不好明著拒絕,被人看出她心虛。
於是宋安芸就提議道:“既然二姐姐提議,那就二姐姐先吧,妹妹替你搖旗呐喊。”
“安然妹妹果然爽快。”蔣蓮兒拍著手笑起來,“我先拋題,牆邊一枝梅!安然妹妹,你接下麵的,若說的好,我就服了你。”
宋安然淺淺一笑,“香染寒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