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昏暗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兩個巨大無比的火球像是從天隕落的星辰一般準確無誤地落在了聖龍軍的陣營之中。慘叫聲、哀號聲和混亂的奔走聲頓時響起。顯然這突如其來的魔法攻擊已經讓聖龍軍的前鋒營受到了不小的創傷。如果在這個時候敵人繼續發動攻擊的話,那麼一切都將會以聖龍軍的敗北而結束。
但很遺憾的是,事情並不是朝這個方向發展。就在巨大的火球於聖龍軍陣營裏炸開的同時,從聖龍軍的後方發出了兩道橘紅色的光束。那是鮮明而灼熱的光芒,那也是令人難以躲閃防禦的光芒。光芒像是天神的利箭撕開了暮色,蕩開了彌漫在山穀間的薄暮,直直地奔向那人眼已然無法看清的遠方。緊接著,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了,在山穀之中似乎有兩個高大的物體於一瞬間化作了閃亮的火球。
“轟……”強大的衝擊震動了山穀的堅石,這雖然不足以引起天崩地裂的慘劇,但在隱隱之中卻給兩側的羅爾帝國軍帶來了更大的麻煩。雪被震散了,承受不了重力的雪開始沿著斜坡往下滑落。雪變成的雪球,而後越滾越大,最後便像是巨大的石頭一樣壓倒了正從山穀的兩邊趕向正中的羅爾帝國軍士兵。
這似乎是無妄之災,卻也是令人感到措手不及的連鎖反應。在極度錯愕之中,羅爾帝國軍的陣形也發生了混亂。士兵互相踐踏著,即使麵對麵,也說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他們太過驚慌了,麵對地動山搖的轟鳴,麵對於大自然那絕對的力量,他們無法抵抗,隻能按照自己心中的意願四處逃命,以求得到一塊安全的地方。
自己的部隊也發生了混亂,這顯然是出乎派恩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一方麵下令各個部隊的將軍迅速恢複自己手下隊伍的秩序,另一方麵則為那造成這一切後果的兩道橘紅色的光束而感到驚悸。“原來,‘異教徒’還有這樣恐怖的武器啊。”他歎息著。回想起剛剛才從自己頭頂上掠過的光芒,他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水。他心裏恐慌著,他知道那發出兩個巨大火球的是什麼物件。那是“魔機”,擁有世上最強力量的武器,然而就是這樣的武器卻被從‘異教徒’後陣中射來的兩道橘紅色的光芒給毀滅了,而且是一擊必殺。這樣的事實顯然令派恩感到驚懼,他第一次覺得守護自己的魔機部隊並不是那麼牢靠的東西了。
雙方都在整頓自己的軍隊,然而要將混亂的隊伍重新安撫下來要花很長的時間。因此羅爾帝國軍原先所設想的“突襲”之計已經在無形之中成為夢幻般的泡沫,“啪”的一聲便就此消逝了。他們要花時間整理自己的人馬,並重新調配進攻的隊形。而龍翔天這邊也同樣需要這樣的時間。但有一點對龍翔天而言是有利的,他已經不再害怕來自於羅爾帝國軍的“突襲”。當他將自己的隊伍重新整頓好之後,雙方的廝殺就隻能一刀一槍地硬拚了。
雙方陣營中的混亂終於平息下來。由於天色漸黑的緣故,雙方都各自派出了一路人馬手執火把照亮了空穀中的一切,也照亮了雙方軍中兩位主帥的身形。
羅爾帝國軍的派恩,手持一把銀色的巨劍,身著一襲標準的騎士連身甲。他沒有戴上拖在頸後的那一副頭盔,而是以本來的麵貌出現在眾人的麵前。他五六十歲,飽經風霜的臉上是一張堅毅的麵容。他的眉毛很粗,其中已經有花白的顏色,那一雙銅鈴式的眼睛瞪得老大,嘴角邊不經意流露出一抹嘲諷式的笑容。他似乎很看不起出現在他對麵的龍翔天。
龍翔天也騎馬矗立著。他沒有派恩那麼威猛,也不曾將兵器拿在手中。那柄代表著他身份的軒轅聖劍正安然地插在腰間的劍鞘之中,合得緊緊的,並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光芒。龍翔天身上興起一層淡淡的光暈,那迷茫的色彩將他的五官神色都變得模糊起來。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隻是靜靜地帶著,深沉得像一座大山,深邃得高深莫測。
“你便是‘惡魔’——龍翔天嗎芽”派恩手中的巨劍揮空一指,比著龍翔天的額頭,冷冷地問道。
“‘惡魔’芽誰是‘惡魔’芽我是人,我叫龍翔天。”龍翔天微笑著回應道。
“你是‘異教徒’,‘異教徒’就是‘惡魔’。”派恩頗為不屑地撇了撇嘴,冷冷地說道,“如果你還有血氣的話,那就和我來這一場一對一的廝殺。”
“一對一的廝殺芽”龍翔天錯愕地瞪大了眼睛,“你傻了嗎芽這是打仗,並不是比武嗬。”
“你怕了芽我看你們這些‘異教徒’本來就是一群沒有膽量的懦夫嗬。除了用詭計,其他的什麼也不會。”派恩狂妄地大笑,手中的劍又是虛空的一點,“龍翔天,你有種的就給我站出來,沒種的就給我滾到一邊去。像你這種沒有三兩肉的家夥,竟然還想學人家稱王稱霸,簡直是做夢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