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炮火
在愛德華帶著魔機部隊遠去之後熏派恩並沒有就此待在原地等候他的歸來。他認為眼前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趕到揚水城才行。現在已經是員員月員苑日了,而自己的人馬卻仍原地不動地在這裏打轉。這對於一心想在員員月圓猿日前將異教徒驅逐出雷影關的派恩來說,無疑是一個極為不好的情況。盡管他分了一部分士兵給吉利亞,讓他先行去攻打揚水城,但這僅僅是一個將吉利亞趕走的辦法而已。對於這支部隊,他事實上並沒有抱多少希望。
要加快速度了。派恩如此想道。對於眼下這場戰爭,他可是把所有的政治資本都押上了。如果能贏他或許就能在眼下的這個基礎上更上一層樓,但要是輸了,根據羅爾帝國那極為苛刻的軍法,他或許就會落得個丟官失寵的下場。
在迅速地整頓了混亂的部隊之後,他便立刻在月色下前行了。盡管沒有魔機的護衛,但在這茫茫的大地上,他自信自己能夠抵禦一切的攻襲。再怎麼說我們的人也比他們多啊。不可能在野戰場上也打敗的。他微笑著眯起了眼。當然這裏所說的攻擊是把魔機的侵攻排除之後的事情了。對於那樣巨大力量的攻襲,並不是他這樣的普通人可以抵禦的。
部隊大踏步地前進,然而在進入了比科洛丘陵地帶的時候,卻不得不緩慢下來。這裏多變起伏的山頭,限製了大部隊的展開,使十幾萬的羅爾帝國軍無奈地拉長了隊形,緩慢地在此處山丘的間隔中蹣跚而行。由於前頭使用的是重步兵開路,因此隊伍在此時便形成了擁擠的局麵。
在將領們的催促下,誰都想迅速地往前趕,但因為前頭士兵的不迅速,使後邊的士兵們幾乎是胸貼著背前進的。處於如此密集的隊形之下,即使此刻早已是有著深深涼意的秋夜,士兵們也恍如置身於火爐之畔,感到無比的悶熱難耐。這些身著短衣皮甲的士兵身上大都已是汗流浹背,薄薄的衣衫濕漉漉地貼在他們的身上,外頭再套上一件厚厚的皮甲,使他們的心顯得煩躁許多。
然而士兵們的困難並沒有被派恩所體察。對於眼下這種慢如烏龜的速度,他有著深深的不滿。但除了不斷地罵罵手下的部將,發發無所謂的牢騷,他卻無法讓隊伍的速度提高哪怕是那麼一點。
“德桑,我們到底還要在這裏挪多久啊芽”派恩又一次詢問這個相同的話題。看著漸漸西去的月亮,他心裏滿是焦灼。他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猛打猛拚是他一貫的作風。對於他來說,自然無法忍受此時的枯燥、無聊和緩慢了。這樣到底還要過多久芽他煩惱地想著,恨不能大吼一聲將心中的煩悶完全散發出去。
“快了,大人隻要我們撐過前頭的桌亞爾高地同托塔亞沼澤所形成的道路,便可以直抵揚水城的大門了。”德桑又一次向派恩解釋道。相比於先前的那種近似敷衍的口吻,此刻他的回答倒是確定得很。
“大約在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們便可以離開這樣沉悶的境地了。”德桑在打仗布陣方麵水平不高,但對於行軍的地形、天時氣候的估算,他卻能夠做到近乎絕對正確的預料。“今夜水汽很濃,隻怕明日的清晨將會形成初冬的第一場大霧啊。”他平靜地將這一切告訴給派恩。雖然派恩一直都說這樣的東西並沒有多少用處,但德桑依然認為這與戰場是有一點關聯的。
“霧芽那倒是有幾分美麗,尤其是陽光透過霧射入眼眸的那種美感啊。”派恩笑著說道。盡管是在行軍之中,他仍然不忘給自己找樂子,談起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雖然他早已是五十餘歲的人了,但在某些關於男性“威風”方麵的事情,似乎仍有一種不輸給一般小夥子的衝勁。
派恩隨口說著,德桑靜靜地聆聽著,表現出一種身為仆人應有的自覺。他並不是派恩的手下,而是派恩的家臣或是傭人這樣一種古怪的身份。由於幾代以來,他們家族中的人一直服侍著派恩的家族,使得他們幾乎沒有身為自由人的感覺。即使他們的奴籍早在德桑的爺爺輩時就撤銷了。
就這樣說著說著,羅爾帝國軍的十幾萬人馬終於迎來了天明的時刻。一切都如德桑所言的那樣,一場濃濃的大霧升起了,白色而潮濕的水汽配合著清晨的寒意,以及那不斷吹拂而過的晨風,使士兵們都感受到了深切的寒冷。在如此的條件之下,原本是熱乎乎的被汗水浸濕了的衣衫,此刻也好像是冰冷的,使他們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起來。
但畢竟是逐漸離開了狹窄而沉悶的地方,部隊行進的速度也不斷加快起來。也不過是大霧升起的兩刻鍾之後,羅爾帝國軍的先頭部隊便已經過了桌亞爾高地與托塔亞高地中間的小道,到達前方的一片小平原之上。
此刻在桌亞爾高地之上,關信騰正為這場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的大霧而感到煩惱。他早已聽到山腳下人馬的嘶叫聲,知道名為“羅爾帝國軍”的獵物正在他的腳下緩緩前行。他心裏有些躁動,恨不能立刻將這些該死的家夥通通殺掉,然而眼前的大霧卻使他停下了腳步。就這樣衝下去會被敵人包圍住的。他冷靜地想道。他抬起頭瞅了瞅散布在空中的一片白色,心裏充滿了抱怨:“這是怎麼回事芽怎麼連老天你也不幫我呢。”當然隻是這樣怨天尤人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在這種情況下,關信騰也隻能一邊繼續做好攻擊的準備,一邊等待大霧消散的那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