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一側皺眉相看,也不知誰能更勝一籌。隻覺如此鬥將下去一百五十招內確實難以分出勝負,任何一方若不以巧計取勝,必難贏得另一方。
槍劍激鬥至一百四十餘合下,彼此仍不見高低。群豪見大致定局已明,心頭無不寬慰,畢竟無事發生才是眼下最妙的處境。雖說事不關己,但也沒由來看到任何人血濺當場。
張承讓一心求勝,卻見彼處的劍法遊刃有餘,槍法竟不能攻破其門。又以見數招之後大局落幕,心頭暗暗一陣歎息,不禁對這小劍風刮目相看。卻喜未曾落得任何便宜,因此也不算驚慌敗落。精神抖數下,槍法更是連環壓搠,不留絲毫破綻。
楊瓊見他每每欲至自個於窘境之地,深知自己從來與他無冤仇,當真不知為何。心下暗惱:這黑鷹十分無禮,我向來不曾招惹過他,他卻屢屢犯人,接二連三。若再這般與他行善,誠然是驕縱他放肆,視我為軟弱。“一聲怒喝下,揮劍迎他頭頂劈斬,甚是出力。”
張承讓橫槍一隔,架斜撥開。楊瓊見尚有三招便以到數,這時更為容讓不得。趁他抬槍掃撥之際,暇空一劍輕刺在他的右肋下協處,這一劍卻是經手緩慢,易讓人躲過。
張承讓見狀大喜,腦海飛思而念:你終於露出了破綻,我須得一舉就破。“左掌把槍帶住,右掌卻以混元罡氣灌於掌心上,快手將他手中劍鋒抓住扭奪,欲求取劍而勝。”
群豪見他兩人招式突發異變,吃驚不小。隻道楊瓊在這最後的三招大意的丟了門戶,非輸不可,無不搖頭歎息,深表遺憾。隻有葉玉榮仍自滿麵春風自信,她知道楊瓊在使計,黑鷹即將落敗。
其實楊瓊往他右肋下鑽刺的一劍卻真個是計謀。他知道青玉劍的利銳,常人的肉掌根本就不可抓住劍鋒,更是無法奪劍。連師父和師叔這等劍術高人尚不能奪劍,也隻是一時略拂劍鋒而起,唯恐所傷,這黑鷹又如何做得到克製青玉劍的鋒芒?
張承讓右掌抓住劍鋒後,正喜得手,卻不想如同是抓住了一條滑手的冰帶,大失手感。他大感怪異下覺得不可能,又連忙緊緊抓住不放,但又如同初時一般,深感疼痛,瞬間便慌了起來。
楊瓊正是賭他會冒此險,趁他即將鬆掌退卻的不明之際。雙臂合住劍柄運力一攪一翻,劍鋒便輕易轉動起來。張承讓眉目一痛,立時感覺掌心上的混元罡氣被劍鋒吸納化解,若不及時的鬆手,五指立刻不保。腦海中一片混亂下,來不及做出理智回應,有些不知所然。
楊瓊乘勢迫前一指,劍尖便點到他的喉結,尚餘微寸。張承讓驚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麵色一陣發青,如同雕塑之人。“他難以相信楊瓊是如何在瞬間便化解了自己掌上的混元氣,不住的搖頭嘀咕。”
群豪明見楊瓊以落下風,卻又見他冷不防的反製於人,以巧妙之計取勝,都驚噓一聲,比張承讓更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王府台是劍術上的大行家,他當時也曾認定楊瓊的劍鋒即便黑鷹的混元罡氣抓住,必然要脫手敗落,卻不想結局大出意料。他本是沉穩冷傲之人,此刻也驚得他連忙眨了眨眼,疑思其中的緣故。
楊瓊見自己終於妙計降服了這個一貫傲慢欺己的黑鷹,輕笑一聲道:張兄認輸了嗎?
張承讓見他是在光明正大的打鬥中將自己降服,雖說不是武功上的輸贏,但武林豪傑的比鬥向來是以智謀取勝,誰也不會硬拚生鬥,做匹夫之勇。他此刻空有耀武揚威之心,也不可否認事實的爭辯,略點頭道;張某卻是輸了。“說著話間,左掌上的剛槍砰然落地,發出一聲脆響。”
楊瓊也不敢說這是青玉劍的神效,見他服輸,將劍挪開,胡亂解釋道:在下料定張兄一定會以內力奪劍,這才投其所好。待張兄一時抓劍不穩,在下卻可乘機而動,勝之不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