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哈哈大笑,一副看熱鬧的樣子,“我拭目以待呢。”
說著當眾動手脫掉身上因為要祭祖而穿的繁瑣服飾,卸掉頭飾,跪下朗聲道,“我乃榮國府二房兒媳王氏,管理家業數十年,今家中犯法,定當知無不言!”
一群看人鬧的官兵也是一愣,這人怕不是傻了吧,自己搞自己家,可轉頭聽見他們首領副將道,“這位夫人,願意招供?”
王夫人語聲淚下,“自求官爺一個公正。”
“自然,到時少不得替你上個從輕發落的折子。”
琴兒一聽這樣可以免罪,那她是不是可以?
躲閃的眼神看向賈政,剛才那官爺說的話她可都聽的見,全都是大罪,不死也脫層皮,如果她坦白一些事情,是不是不用獲罪?
可事情還未有定論,現在說是不是不太好,琴兒打定主意,先觀望事情走向,在做決定。
看來懷裏的孩子,心中慶幸,還好沒有來得及上族譜,她還是有機會的,要不然…
琴兒眼珠一轉,趁這官兵拿人的那拿人,搜查的搜查,這個空隙,抱著珩兒快速跑走。
王夫人冷眼看著這些,跑?跑哪裏去?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嗎?那就一塊死!
賈母昨天聽了史家的噩耗,身子一直透支,醒來後正空虛的躺在床上,聽得外麵吵鬧不止。
她有氣無力,根本動彈不得,隻得任憑外間吵鬧不止。
那些士兵可不管不了那些,按著上頭的意思,和這個當家夫人提供的證據,賈府上下全部搜羅一邊,除了祖產。
礙於賈母的身份,那領頭的副官左思右想,莫要過分,把人氣死了,他們還有擔責任,這種事他們見多了,後麵都搜完了,罪證差不多定完,這老太太屋內去不去都一樣。
可早有人不會如他們的意,看不進賈母屋內,丫鬟婆子哭著去和賈母告狀。
“老太太出大事了,家…咱們家被…抄了!”
“什麼…什麼?”賈母眼睛瞪的渾圓,渾身抽搐,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幾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牙一咬,把外麵的事倒豆子一般全盤托出。
賈母掙紮著剛起的身子,瞬間脫力,猛的向後倒去,眼神渙散,一股尿臭味從身下傳出,想說什麼,喉嚨發空,卻一個字也發出來,隻能嗚嗚嗚個不停。
下人再看老太太,手若雞爪,歪嘴斜眼,口水直流,慌亂大喊四散離去,“老太太中風了!中風了!”
家中女眷都被卸了衣服和頭飾,關在祠堂內,王夫人披頭散發的在一處角落內外安靜坐著,聽見外麵的喊聲,忍不住的大笑,“報應,報應!”
探春迎春等跪在祖宗排位之下,不知想些什麼,偏此時最小的惜春,看準一旁的剪燭火的小剪刀,趁人不注意,剪短三千青絲,在眾人眼中道一聲阿彌陀佛,說完說也不理,默默誦起經文來。
探春看著滿地狼藉,哭哭啼啼的趙姨娘,滿是厭煩,如今這番姿態還要做給誰看?
看向王夫人的眼中滿是淒涼,真是應下那一句,內部瓦解往往比外麵真刀實槍來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