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要是考不上呢?”
劉芸怒目一睜,說:“請你不要歧視一個公務員。”
我說:“是準公務員。”
劉芸說:“那也不能歧視,臭雞蛋也是雞蛋。”
我發了一下愣,公務員就是牛。
劉芸幫我拿起衣服,說:“又不在家吃飯嗎?”
我說:“有飯局,你自己吃麵條吧。”
李白笑著說:“恭喜張哥連升三級,蘇書記慧眼識珠,選到區裏做秘書。”
張部長說:“李白,組織還沒任命,別瞎說。”
李白說:“得了吧,都是兄弟。這種類型的小道消息從來都是很準的,有些還是有關部門放風出來視察民意的。我連區長年底去哪裏做市委書記,省長會不會調到上麵去都知道,這眼皮底下的事還有我不清楚的?張兄你別謙虛了。”
張部長左右瞟了一眼,雖然在包廂,但酒店畢竟人流穿梭,隔音一般。張部長爽朗地說道:“其實我根本無心官場,太累。柴米,我雖然不是學中文的,但我佩服陶淵明,做夢都想著‘撫琴弄鶴,飲菊東籬’,唱唱我喜歡的搖滾。隻是人在江湖啊,身不由己啊不由己。算了,無論做什麼官,都是為人民服務。我的信條就是為人民服務。”
我點點頭,朱哥點點頭,連四爺都點點頭了,我們都帶著蒙娜麗莎的微笑。嗯,我們懂的,我們都懂的。
李白聽聞,馬上降低聲音,悄悄說道:“上一任區長去了清山做一把手,你現在跟的蘇書記很快也會被調到其他地級市去,你要不要作些其他打算?是一直跟著蘇書記,還是找個局做局長,或者下到鎮裏做鎮委?”
朱哥輕聲說道:“張哥,你還是留在利德吧,哪裏都沒有這裏好,兄弟都在這裏呢。”
張部長笑道:“這話能隨便說嗎?我是國家幹部,工資是老婆的,財產是兒女的,成績是領導的,隻有缺點和錯誤是自己的,我隻能聽組織安排。不過你們放心,我是希望紮根在家鄉的,建設家鄉是我一個共產黨員一生的事業和追求。”最後一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極有氣勢,跟新聞聯播一個腔調。
李白被感染了,為自己身處影視圈深感自卑,他說:“我敬大哥一杯,我終於明白了什麼是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的代表。以後小弟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多加提點。”
朱哥說:“我也敬大哥一杯,以後有事多加關照。”
四爺說:“敬大哥一杯,以後有打架的事叫我一聲。”
我就在旁邊斟酒,誰杯子空了倒給誰。
張部長說:“仁義啊,這一次教育評估,你們幹得漂亮,很給我長臉,應該多喝幾杯。入股南水中學的事情應該提上日程了。我們這些人,趁著年輕,還是要多為社會作些貢獻。”
朱哥拿出一張名單,說:“正好要給張兄看看,我對公辦教育不是太熟悉,而且公辦民助也是個新鮮事物,我更不熟悉。這裏有個名單,我想請這些人入股,為兄弟擔些風險,也給新學校的發展把把關。”
張部長拿過去,認真地看了看,說:“不錯,都是本地的教育專家。”說完後在五六個名字上打了叉叉,又補充了幾個人名,鄭重說道,“還是有些不完善,怎麼連蘇書記都沒請?他可是我北大校友,而且是支教出身的,現在是中華教育基金會的理事,還進了《牛津教育專家大辭典》啊!”
朱哥馬上會意,說:“疏忽了,張大哥的大哥,那是我大哥的大哥。如果他願意指導一下,我就完全放心了,他應該占多少股份,張兄說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