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兒哼了一聲,道:“像我這麼灑脫有個性的人還需流浪?”
東藥兒從布袋裏取出一樣銀光閃閃的東西,道:“別跟他瞎扯,我準備了千年寒冰做的盒子,將它們裝入內,便能保持花的新鮮與生命。”
羽冥抖落睫毛上沾著的瓣兒,道:“這花真能讓眼睛複命?”
東藥兒道:“雪緹花是治眼良藥,可外敷也可內服,每日每餐後內服一碗雪緹花茶,再用碎冰伴著雪緹花瓣敷眼,久以時日,便可讓眼盲之人重見光明。”
北宿淺笑自若,望著藥兒,眼中閃過一絲認同與讚許,道:“藥兒是北溟城的女神醫,精通各種藥理,她的話應該不會有錯。”
麗涯的目光掃過兩人的臉龐,她心中突然冒出“眉目傳情,秋波暗送”的字樣。心中想:北宿和藥兒一定是互相傾慕的甜蜜戀人。他們能幸福快樂地在一起,而自己卻即將要和羽冥離別,不免心中又一番傷感。
之後,他們便在熒光閃爍的瀟水河畔小心翼翼地采摘雪緹神花......
羽冥終於要走了。他提出跟麗涯說最後幾句話。站在空曠的雪地上,他們在想,對方的心是否也如這雪景般清晰透明。
“再見。”明明心裏有許許多多話要跟他說,可一到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有淚水在眶中翻滾。情緒一激動,紗巾下毀容的臉火灼般痛,痛得心碎。
看著她哭泣的臉,對著他說再見,他的眼裏滿是深沉無奈的惆悵。他還想令她回心轉意:“小涯,跟我走吧,就算沒有結果,我也能夠承受。我知道你的痛是我給的承諾,可就算是我的過錯,能不能請你原諒我?”
他低下頭,絕情地說:“如果難過,請忘了我。”
他突然很想流淚,曾今兩茫茫的遺憾,曾今漫漫一千年的呼喚......去年夏天,他們還笑得很甜,為何如今又要離別?他抑製住滿心的惆悵問:“請你再給我一個說你不愛我的理由。”
她的聲音開始哽咽:“是我配不上你。”
他悲涼地反問:“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
她一直低著腦袋,“我也很難過。”
他苦笑:“我不相信。”
“為什麼?”紗巾下,她的眼淚濕了臉。他輕輕地把雪裘解下來,裹住她顫抖的單薄的身子,顫聲說:‘天冷,如果真要離別,你回去吧!希望他是真的比我還要愛你,我才能離開。“
一種愛真能割舍嗎?瞬間,淚水在她的眼裏絕了堤,她轉身奔跑,一路瘋跑,直到衝回北溟城。她不想在他麵前徹底崩潰。
他走了嗎?她的心一直在問。如果走了,請你一定要記得我。迫切的願望促使她鼓起勇氣登上高樓。在欄杆邊,她靜雅地站著,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它的心在那一秒突然老去。心中悲哀地想著:
也許你已經放棄我,也許已經很難回頭,但請你一定要記得我。可你為什麼連回頭望我一眼都不肯,真的有那麼無情嗎?
然而她不知道他遠去的步伐是怎樣的沉重。她說的那麼絕,把他的心傷的那麼重,他想,從此你我天各一方,便不要再相見了。可他的心何嚐不在思念、牽掛著他,因為她是他唯一想追求的女孩。他一路向南,離開她的視線,離開有她的季節。
她知道他已經遠遠離開,她也會試著慢慢走出這段感情。看著他消失的地方,他念道:“你也心傷,我也心傷,傷心人不知何處是歸路。”
寒風放肆拚命地吹,無端撥弄離人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