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冉持槍傷人的事情自然會被沈賀一壓下來。
但即便他不這樣做,宋初冉也依舊不會出什麼事情。
宋家的兩兄弟本就“無名無姓”,雖然穿著精致,但卻並無任何身份的證明。
誰也不知道這兩人究竟從哪裏來,背後的“真實目的”又是什麼。
而且這樣的人物一旦曝光,事情可大可小,風險極高。
最後的最後......宋寂修便順理成章的成了眾多“被消失”中的一員。
......
所幸,宋禦寒雖然被宋寂修刺中了後背,但沒有傷及到重要位置,隻是失血過多而已。
後來搶救及時,也就脫離了危險。
之後又養了兩個月,差不多也就痊愈了。
可是宋初冉卻始終不願意來見他。
宋禦寒自知理虧,也沒有說些什麼。
不過突然有一天,沈賀一還是告訴了他一件事情......
“你送來醫院的時候失血過多,還是初冉給你輸的血。”
“......”
聞言,宋禦寒愕然的看著沈賀一,臉上寫滿了驚訝,還有那份想要開心,卻始終勾不出來的笑容。
他的心太沉了,背負了太多的悔恨和愧疚,還有深埋其中的,連他自己都快要找尋不見的,對宋初冉的那份眷戀。
宋禦寒覺得自己罪不可恕。
是他一步一步的逼著宋初冉和宋僑晟,走到了今天的局麵。
是他一次一次的將兩人推到了懸崖峭壁處,沒了退路。
他覺得哪怕自己付出生命,都換不回宋初冉的原諒。
可是在這一天,沈賀一卻告訴他,
“初冉原諒你了。”
話落,沈賀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出了病房。
片刻,緊閉的病房大門的縫隙中,便傳來了男人努力壓抑的,卻撕心裂肺的哭聲。
被蒙在被子裏,但依舊無比的明顯。
......
看著對麵同樣紅了眼眶的女人,沈賀一皺眉,揉了揉她的頭發。
將人攬在懷中,他努力忽略掉心中的那一份不適,溫柔說道,
“真的不準備進去看看他嗎?”
“不去了。”
宋初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搖了搖頭,直接紮進了男人的懷中。
......
恨嗎?
她想她還是恨他的。
可是也同樣可憐他。
但宋初冉覺得,她可憐的不僅僅是宋禦寒一人而已。
宋家的所有人,其實都很可憐。
他們被困在權利、欲望、財富的漩渦中不能自己。
自以為強大無比,但其實......早就變得麵目全非,猙獰又醜陋。
宋家的孩子不會愛,也不懂愛。
他們的父母隻告訴他們殘忍、掠奪和各種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
卻沒有告訴他們,什麼是幸福。
她是親眼看著這幾個兄弟像是懵懂的小獸一般,在反反複複的碰撞中......終是變得麻木而自私。
隻有那個在心底偷偷保留了一束光明的宋僑晟......是例外中的例外。
回憶漸漸洇濕了眼眶,宋初冉在被苦痛糾纏的一瞬間,像是想要脫困的溺水者一般,用力攀住沈賀一的脖頸......
仰頭,狠狠的吻住了他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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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三天之後,醫院方麵傳來消息。
宋禦寒......失蹤了。
但他給宋初冉......留了一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