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雨,你又沒帶傘,我不來接你,你豈不是要成落湯雞了?”許雲溪抬手揉了揉任心澄的頭發,“我好久沒來養老院了,不如今晚我們就在這兒吃飯吧?”
“怎麼?想念我們養老院的夥食了?”任心澄一手抱著許雲溪的手杖,一手牽著許雲溪的手,“我陪你吃可以,不過我可不想吃,天天吃這些,我都快吃膩了。”
“行,你先陪我吃一點。待會兒到家,我給你做飯。”許雲溪難得主動承諾做飯,任心澄一聽,高興地合不攏嘴,“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要下廚呀!”
“說得好像我很少給你做似的。”許雲溪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即把目光轉移到眼前的路麵上,專心致誌地走起路來。
許雲溪說得沒錯,他做飯,十次裏恐怕有十一次都是給任心澄做的,不過,他下廚的次數確實屈指可數——一個月有一回都算多了。
這倒也不是因為他懶或者不情願,而是他真的沒時間。本來嘛,許雲溪視力不夠好,左手也不太方便,做什麼事都比正常人要慢上許多,再加上他平時工作繁忙,複健也要占掉他大半時間,能勻給廚房的時間,隻能是少之又少了。
不過,許雲溪的廚藝非常好,別看他隻有右手比較靈活,可到底是會彈鋼琴的手,做菜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隻要不要求時間,他慢慢悠悠能做出一桌子滿漢全席來。
“前麵左拐。”任心澄習慣性地把方向說了出來,許雲溪點點她的手心,說道:“你不用說出來,我看得見。”
“哎呀,”任心澄抱著許雲溪的胳膊晃,“我這不是習慣了嘛!”
許雲溪無奈一笑,結果沒看清腳下的台階,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任心澄及時攙住了他,他才沒摔倒。
“雲溪,沒事吧?”任心澄急急地詢問。
“沒事,”許雲溪伸手探了一下,摸到了走廊上的柱子,喘了口氣才繼續說道:“我怎麼記得這兒原先沒有台階?”
“這兒一直都有台階啊,你說的沒台階的地方是後花園,我以前老帶你去,因為那邊都是平地,推輪椅比較方便。”
“嗯。”許雲溪點點頭,“我在這兒住了這麼久,還不如你一個新來的熟悉。”
“那可不,你剛來那一年,門都沒怎麼出過,就算出了門,也走不了看不見的,怎麼可能對這裏熟悉?”提及過去,任心澄鼻子有些發酸,她挽著許雲溪的胳膊,繼續說道,“還好,雲溪,你現在能走路了,也能看見了。”
許雲溪輕輕拍了拍任心澄的肩膀,在心底再次鄭重地道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