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茹不知該如何答複雲昭所提之問,不過,她轉念一想,卻很是溫柔道:“昭兒,天地間的任何事情,我們都無法去真正的揣度,不過,阿娘很想得知,我的昭兒竟是為了何事,不遠山勢陡峭,而獨行與山間呢?要知道,若不是村長大人的帶尋,唯恐,我的昭兒便早已不再阿娘眼中了。”
嫣茹的話,很溫柔,像是在敘述一件同自己不相幹的瑣事,但,雲昭卻聽得出,自己阿娘的傷感,他握住了母親的雙手,道:“阿娘,昭兒日後定不會讓您擔心,此番,確是昭兒錯了,您且別傷感了。”
嫣茹搖了搖頭,她並非責怪之意,不過,好似忽而想起了什麼,便道:“聽聞,村長大人的卷書與你手中,阿娘想,你可是應該歸還與他了呢?”
聽起卷書,原本就略有愁容的雲昭,卻立馬臉色轉好,可,看母親向他尋書,他卻忽而假裝忘記道:“阿娘說的什麼?昭兒確不記得帶回了村長的書,想來是在女媧神壇的地方掉了吧。”
見他不肯交出,嫣茹也不好說什麼,隻得拍了拍他的頭,道:“昭兒,阿娘本就了解你,不過,即我的昭兒不想,那也就罷了,你呢,且就在暖炕之上靜靜臥著,我呢,要去村中領取每月的用度,速速便會回的。飯菜就在桌上,你且別忘了吃。”
雲昭聽聞,連忙道:“阿娘快些去吧,路上小心。”
嫣茹點頭,收整了行裝,便出門了。夜晚的村中,好在雪花已經消散了其鋪天蓋地之勢。
見她走遠,雲昭忽然來了興致,他很是焦急的拿出捂在胸口的卷書,意圖翻開,看看裏麵究竟寫了什麼花花世界。可是,當他有意想要翻開其中,探個究竟的時候,卻發覺,根本打不開。
這是何意?雲昭不解,他怔怔得看著卷書出神。莫非,真是個寶貝?可是,他卻很是不服氣,連續在揉捏翻滾之後,那書竟還是以往的破爛模樣。
雲昭怒了,心想,莫不是村長搞的鬼,可是,在折騰了許久後,他根本不曾打開卷書哪怕隻有一絲一角。
呼哧,呼哧,雲昭幾乎用盡了自己的渾身解數,最後,他實在是氣憤不得,竟負氣將書拋了出去,而且不偏不倚,竟然扔進了屋內的水缸之中。
啊……看著卷書撲通一聲落入水缸,雲昭驚聲尖叫,趕忙準備起身去將其撈出,可不料,他一個不小心,竟腳下一軟,直接磕在了水缸的邊緣。
血,隨著雲昭的頭緩緩流出,一點點蔓延到整張俊俏的小臉之上。但,他卻顧不得那些,而是,挽起了袖管,想要撈出卷書,水缸有些高,他雖已有一些身量,但卻不及,且卷書早已沉入缸底,這讓雲昭很是著急,使勁用著胳膊向下延伸,卻發現總歸是差了一點。漸漸的雙腳離開了地麵,撲通,前身失去了重心的雲昭,直接一頭栽進了水缸之中。
咕嚕嚕,咕嚕嚕。雲昭隻覺得霎時被水嗆住了呼吸,且大頭朝下,一時根本翻滾不過身子,絕望,還是絕望,他的視線,越來越黑,一種無形的阻力將他的整個心緊緊扼住。
缸底的卷書依舊破爛,隻是,在雲昭絕望間,他額頭的鮮血開始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逐漸撕扯。水中迅速蔓延著血紅之色。血跡的絲絲滴狀開始朝著卷書蜂擁而去,她們好似一股宏潮,因為有力量的牽引,變得很是殘暴。
最終,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卷書開始以近乎貪婪的速度,吸食著雲昭流出的鮮血,而且,每吸收一滴血液,它就會發出一絲微弱的金輝光芒。並且,原本殘破的卷書,竟然開始自行修複著,一條,一條,再一條。卷書以瘋狂的速度休整著自己原本殘破的身軀。
此刻的雲昭,漸漸因吸收不得氣息而變得躁動不安,不過,卷書卻在修複過最後一絲殘破後,悄然綻放出很是刺眼的金光。金光乍現,卷書竟然自己打開了,而且放眼望去,能夠看到裏麵的內容,好似是長著三條尾巴,但是,卻獨獨缺了一條腿的狐狸。
這隻狐狸不像是等閑之輩,隻見它猙獰著嘴臉,口中彌漫著嗜殺的血跡,凶神惡煞,很是嚇人。
轟隆,雲昭頭上的血跡在被吸食的一幹二淨之後,一聲咆哮突兀的吼叫而出,那是一聲好似被禁錮千年的哀怨,充斥著憤恨的陰霾,書中的狐狸帶著絕麗的色彩,開始漸漸蘇醒,隻見它抬起前爪,根本不留餘力的撕扯卷書,最終,卷書抵擋不住,它,一隻三尾妖狐直接衝破卷書的禁錮,以氣吞山河之勢,連同水缸一起震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