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架住了槍,槍,壓住了刀,刀槍交擊的一刻起便互相糾纏在了一起。太極的螺旋纏絲勁本就無所謂陽剛陰柔的分別,隻要方向一轉,剛猛即變纏綿,崩捋擠按,不丟不頂……一旦讓練太極的人貼上,真就像纏上了根捆仙繩一般的縛手縛腳。推手纏戰,是太極拳師最拿手的技藝,隻要達到這個層次,徒手與使用武器的情況絕對是一樣的。
冒險王雷鳴平生第一次遇到現在這種窘迫狀況,天樂手裏的那杆長槍就像一條無比靈動的長蛇,尖長犀利的鋸齒刃既像蛇口中吞吐的靈信又像惡毒的尖牙般飄若輕羽地黏在了他的“卡奧斯信條”上,彈不開斬不斷扯不離,尋隙覓縫一個勁地要往他的身軀上鑽來,即便他使盡脆崩冷彈抽撤連環的諸般妙技,但那杆長槍的槍勢始終就像緊緊纏上他這隻小白鼠的毒蛇一般籠罩著他,讓他心頭湧起一陣陣無法傾吐的煩悶難受感覺。先天上他的力量就比不過對方,再加上天樂這家夥竟然用重槍細膩地施展出擒拿鉤掛金絲纏腕的貼身短打水磨功夫,越打,冒險王越是心驚,短短幾十秒的時間裏,他就被天樂那杆寸步不離他左右要害的怪異槍尖給*出了一身透汗。
“去吧!”
隨著一聲斷喝,月璃長槍上的勁道從連綿纏繞突而變化成脆彈冷厲的挫壓穿刺勁,攪進了冒險王內圈的月璃槍尖如電光一閃紮上冒險王的左肩,又是呼地一聲輕響,唐景盛再一次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情況出現,紫霧彌漫,冒險王的保命絕技再一次發動。
順手抖槍,唐景盛又用月璃長槍發出氣勁在冒險王變化成的那團紫霧當中狠狠地攪動了幾下,試圖以此來達到傷害對方的目的。然而,那一團紫霧嗖地凝聚成團一下跳彈開去,又迅速遠離而去,怎麼看,也不像是受到了傷害的樣子。
孫猴子的七十二變?不可能!他不絕可能會有那般的神通變化……暗夜巡狩,僅從字麵上來分析這個職業的等級絕不會很高,那麼,也不可能會具有這麼高級的戰鬥技能,這,正是唐景盛百思不其解的地方。
駐馬凝槍,唐景盛呆呆地看著飄忽而去的那團紫霧,心神不寧……這是個難纏之極的家夥,根本沒辦法殺死他,若是照這樣一遍遍地打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要知道,他現在是被困在了米蘭城裏,前途凶險莫測,再這麼磨蹭下去危險越大,弄到後來豈不是要把小命葬送在此?
“大哥,前麵……前麵右手第五棵樹後麵……”
落在後麵觀戰的出塵子突然戟指著前方向高聲唐景盛發出了警示。
微一凝神細察,唐景盛立即發現了出塵子所提示的地方有一些異樣,五十多米遠處,大道邊的一棵行道樹後好像躲著一個人。
“原來還有同夥配合……你自己小心了,我去解決掉他。”
唐景盛也不多廢話,縱馬提槍朝著那棵行道樹殺去。
冒險王變化成的那團紫霧本來是直接線往後退去的,唐景盛縱馬往上一衝,那團紫霧立即改變方向橫移而去。且行且近,角度和距離的變換讓唐景盛更清楚地看到了那棵目標樹後麵的情形,窺一斑而知全豹,有人,正使用著一根鑲嵌著紫晶石的魔法杖在控製著那團紫霧的運動。
唐景盛毫不理會霧化的冒險王而徑直朝著隱在樹背後的人殺去,對方也立刻從他的行動中判斷出了他的用意,躲去一邊的那團紫霧立即停止還原成人形,冒險王等雙腳一踏實地麵,立即發一聲大吼舞起雙刃朝著唐景盛的屁股後殺去。暗夜巡狩的保命絕技“霧化”正是需要同伴使用祈禱之仗來幫助施行,一旦失去了同伴的支援,冒險王就等於是廢了一大半的能耐,他當然不會容許天樂去傷害他的同伴,先發生示警然後拚命去纏住天樂,為的,就是能讓他的同伴有脫身的時間。
幾十米的距離戰馬不可能一下子全速奔跑起來,冒險王幾個起落便追上了唐景盛的馬尾舉刀便刺,騎在馬背上的唐景盛好整以暇地凝神向後發出了一槍,他不急,現在,是該輪到冒險王發急的時候。
一蓬槍花刺去,刀槍相擊,憑著槍上回傳的感覺唐景盛的槍勢一轉又繼續向前刺去,他手裏的槍此刻有如蝦米靈敏之極的觸須,避實擊虛連消帶打,冒險王這麼大一個人體,槍尖遞進去隨便就能在他的身上刺割出一個大口子。打對攻,長槍,始終要比刀劍占便宜。
急吼吼衝上來的冒險王差點被鋸齒槍刃給鋸開半條脖子。一擊無功,冒險王再也不敢去繼續追在天樂的屁股後麵,跑直線,兩條腿的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用腿,眼珠一轉,冒險王突然返身朝站在不遠處觀戰的出塵子殺去,圍魏救趙,事急從權的冒險王立即采取了這個針尖對麥芒的應急措施。
你去殺我的同伴我也去殺你的,看你回不回來救!
那棵行道樹後麵露出半張潔白嬌美的鵝蛋臉,一隻大大的眼睛滿含著戲謔的笑意,那躲在樹背後的女孩竟然以如此的態度對待騎馬執槍而來的唐景盛,滿心不把對方滔天的殺意當做一回事。
勒馬減速,唐景盛手中的月璃長槍對著那張笑臉刺了出去,當然,以準頭和速度來論,這一槍,大失其水準。那女孩往樹後一縮,腳步輕移繞著樹幹躲避長槍的刺擊。
相距且近,一眼就能看清楚目標。那個鵝蛋臉女孩穿著一身紫色的蠻族鬥士裝,長發用彩帶在腦後纏了一個長長的抓髻,袒露著雙肩束一條尺把長的皮質圍胸,皮質緊身短褲配齊膝長筒戰靴將她那一身線條勾勒得非常優美,再加上身材修長肌膚勝雪,若是走上T台的她定能贏得滿場的喝彩,隻可惜,這裏是血腥拚殺的戰場,而且,她又是站在了唐景盛的對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