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初見(1 / 2)

故典齋前,長長的隊伍已排至鄰街。

隊伍裏的人,或捧書,或折扇,臉上或盼或嘲,都在議論同一個女人。

故典齋的老板,符娘子。

有說她姿容出眾,賽若天仙的。

有說她命途多舛,雙目失明的。

但更多的人,是在期盼,期盼肚裏的典故、手中的書籍,能入得了符娘子的眼,以求能向她提一個心願。

世人原本不信這小小娘子有什麼能耐,可誰知一年來,她答應了助成心願的,竟都成了!

哪怕隻是個彩頭,得她一句吉言也好。

因此,每日都早早的有人在這裏排著隊。

趴在馬車窗沿的江泓逸側耳聽了半天,嘴角勾起的弧度越發大了。

將車窗的簾子一摔,折扇同時啪的一聲打開。

外麵隻聽他張狂的笑道。

“本王府中美眷如簇,卻無一有瑕,嘖嘖嘖,也不知這雙目失明的天仙,是何滋味……哈哈哈!”

聞聽此言的人一個個怒目而視。

可因男子話中的“本王”二字,又都忍了。

此起彼伏的,也不過嘴裏嘟嘟囔囔什麼“建安王”,什麼“得罪不起”之類的話。

可隨著馬車直剌剌的擠開眾人,插在隊伍的最前麵,才有人注意馬車上的標記,恍然大悟。

“這不是建安王,是那邊的王爺回來了!”

眾人先是不解,可隨後一個個的露出了然的神色。

原來是他回來了!

隨即,看向馬車的眼神少了幾分敬畏、憧憬,多了幾分不屑、厭惡。

是那個十二歲淫了聖上寵妃,被送去香山悔過,五年來,卻隻傳風流韻事回京的廢太子啊!

先皇薨逝之時,江山尚未穩妥,因此傳皇位給其兄弟,令其好生守著江山,又遺旨一道,欽定其獨子江泓逸為太子。

可沒想到,江泓逸年歲雖小,卻實在惹禍的厲害,從五歲至十二歲,簡直把京城鬧的人仰馬翻,把皇宮鬧的烏煙瘴氣!

當今聖上無奈,隻得暫且奪了他太子的名頭,打發他去香山悔過。

可他雖失了太子的名頭,卻隻是暫時的,所以當今聖上並沒有再給他封號別的。

因此,如今世人都混叫他“王爺”,不尊重些,便稱呼他作“那個王爺”,總不過大家知道是誰便罷了。

隻見江泓逸緩緩從馬車裏走了下來。

陪著他的幾個人惡聲惡氣的讓眾人都散了。

排隊的人群更加嘈雜了。

京城裏的王公貴族,偶爾興起來看看符娘子,也不過是插個隊罷了,並沒趕他們走啊!

心裏雖怨恨,嘴上卻都不敢說什麼,你踩我一腳,我踹你一下,卻都默契的遠離了故典齋。

江泓逸無視身後他人或憎惡或嘲諷的目光,隻仰頭看故典齋三個字。

端端正正,甚為無趣!

撇撇嘴,可這麼個男人堆裏盛名的女子,不會會豈不唐突了風流的名聲?

將扇子收起往後一丟,命眾人屋外候著,江泓逸踏步進了齋內。

誰知道齋內與外大不相同,飄然若飛的朦朧散簾,若有若無的迷夢幽香,更有軟語空靈的女子輕聲。

“公子有何典故,但請說來。”

江泓逸餘光一掃,便把這小小的房屋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十來平的地方,擺放的東西也不多,卻偏偏都是價值連城的珍貴之物。

嗬!這女子,來頭不小啊!

浪蕩一笑,江泓逸不以為然的忽略了擺放在自己麵前的軟椅,信步走到了女子麵前。

女子並未抬頭,而是取過旁邊小幾上的茶,正待飲時,卻被江泓逸劈手奪了過來。

小抿一口,江泓逸忍不住讚歎。

“好茶好茶,竟比宮裏的還強上許多,嘖嘖嘖,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風塵女子,竟然有這樣大的膽量!”

話音未落,江泓逸已將手中連茶帶盞,都摜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