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水城·中軍大帳
隨著咣當一聲巨響,正欲走進大帳的陸衍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偷偷摸摸地向大帳裏瞄了一眼。
陸天歌麵沉似水,手持棋子。
一張黑漆漆的楠木棋盤,七零八落的碎在地上,黑白相間的棋子散落了一地。
“簡直廢物!前鋒五千騎軍全軍覆沒,就算攻克北穆又如何快速機動給予敵軍有效的襲擾?”
陸天歌厲聲喝道,臉上殺氣凜然。陸翎的失利是陸天歌怎麼都沒有想到的。畢竟陸翎作為北封分家最有天賦的年輕人之一,自身也不是沒有本事。按理說,哪怕就算碰上陸子楓親自領軍,不說擊敗,至少能保住全身而退。自己出軍之前還曾千叮萬囑,主家之人雖說有些是不太成器,但身為主家子弟又如何沒有真材實學?而此番居然遭此大敗,除了輕敵之外原因無他。更何況損失的還都是最為珍貴的騎軍。這樣一來,作為西軍安插在東軍背後的一支奇兵,它的的機動能力就大大下降,也讓陸天歌的計劃瞬間平添了無數的變數。這怎能令他不怒?都說笑臉人不輕易發怒,可這一旦怒起來當真是天地失色,令大帳裏數位西軍將領一個個噤若寒蟬。
“咳。”陸衍咳嗽一聲,掀開營簾走進大營之內,看著滿地的狼藉,心裏頗有些輕視。
“嗯?你來幹什麼?”陸天歌陰著臉看著走進來的陸衍,口氣頗為不快。
“左將軍息怒。”陸衍俯身拱手,姿態無比的謙卑。雖說自己是主家子弟,但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你有什麼話說?”陸天歌皺皺眉頭。對於這一個本家子弟,他多少是有點戒備和看不起的。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且不說本事的多少,大丈夫能屈能伸,這個人身為本家子弟卻一點也不以在分家子弟手下為辱,光這一點就值得他高看三分。然而此人的心胸卻又過於狹隘,非是成就大事之材。
“左將軍,此戰非是右將軍之過,而是我等過於輕視東軍諸將。陸子楓廢體多年,年幼之時多以兵書解乏,更得三爺親自教導。而本家三爺當年隨王殿征戰,素有太滄戰神之名。陸子楓用兵之謀,隻怕深得三爺真傳。右將軍不敵也在情理之中。”陸衍躬身道。
“怎麼,你有什麼想法麼?”陸天歌一時間竟來了興趣,反問道。
“非是下官有什麼想法,而是下官認為,右將軍既然出戰不利,那我們是否酌情給予一定程度的支援以減輕右將軍的負擔?”
“哦?”陸天歌眼光一閃。陸翎的失敗多少讓他有點失了分寸,再怎麼說,他也畢竟隻是個孩子,還遠遠不到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地步,眼下陸衍提出來多少讓他回過了點神。
“嗯。”陸天歌盯著地圖沉默片刻道,“向墨丘方向進軍,速速拿下墨丘後占領墨穀,給東軍造成一點壓力,也好讓小翎輕鬆一點。”
“諾!”帳內諸將統一拱手道。
“哼,陸子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了北穆嗎?否則,以小翎的手段,東軍之中也隻有你能這樣幹淨利落的打他一個全軍覆沒了。”陸天歌眼神一冷。隻是陸天歌萬萬想不到,水淹七軍的手段雖然出自陸子楓,但執行的人是陸千鶴而不是陸子楓。現在的陸子楓仍然呆在東軍的大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