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嶽崖下三十裏外,一座燈火輝煌的大營巍巍而落。一隊隊軍士手執長槍戟鉞來回巡視,甚是嚴密。
大帳之中,一個滿臉憨像的胖子正對著掛在牆上的地圖不停地打哈欠。
“震嶽兄,你看,咱們是不是該閉營了?”陸震嶽的右手旁,一個臉型頗尖的年輕人嗬嗬笑道。其人看似其貌不揚,但眼中掩藏不住的狡詐卻是有些難以隱藏。此人是陸家洵漓郡分支的青年才俊之一,名叫陸祁候。其人在洵漓郡年輕一輩中也名氣也不算小,此次正是與陸震嶽及其他洵漓的青年才俊一起進入主家參與主家今年的成人禮。作為分家才俊之一,能在文試及武比中未曾落馬進入法鬥階段,此人也算得上是個人才。隻是在人品方麵似乎多有不堪。但到底幾何,還有待考證。
“閉營麼?”陸震嶽摸了摸下巴,一屁股坐在作戰的案板上,微微擺了擺手道,“不用了,知會下去吧,大營不熄火,全軍後撤一裏,靜待命令。”
“後撤?”陸祁候微微一愣便反應過來,“震嶽兄是怕陸子楓不守信?料他是主家子弟,應當不會自降身份來偷襲我等吧。”
“嗬嗬。”陸震嶽輕蔑地笑了笑。對於這個陸祁候,說實話,他陸震嶽從心眼裏是相當瞧不起的。在他看來,此人除了一些小聰明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本事。並且,由於同在一處,對於陸祁候紈絝子弟的作風也早有耳聞,其人多少有些品行不端,這讓骨子裏自認為是貴族之後的陸震嶽就有些羞與為伍。
“知道為什麼我們西軍總是在關鍵的時候被東軍乘虛溜走麼?”陸震嶽斜著眼看著陸祁候,眼神中頗有些輕蔑的意思。
“怎麼,震嶽兄有何高見?”陸祁候偏頭看了看陸震嶽,口氣中有些不善,對於這個所謂洵漓的第一才俊,他也多少有些不買賬。
“因為這是戰爭,戰爭懂麼?戰爭有戰爭的鐵血法則,在戰爭中沒有所謂的公平公正,相信敵人你就是蠢貨。我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認識到,我們在打的,是一場戰爭,而是單純地把它當成了一種過家家式的娛樂。不要忘了,我們是陸家的後人,而陸家,是世代鎮守邊荒的武將世家。族比,比的不僅僅是族人後代的潛力,更是在為陸家物色將來的大將之才。將一場戰爭看成是兒戲的人,你覺得,主家會委以重任嗎?“陸震嶽看著陸祁候,目光中微微有些嘲弄,而語氣卻是格外的沉重。
“我並沒有說陸子楓會自降身份地來偷襲我們。但身為軍事主官,我必須對我的士兵負責。我的作用,就是保證我的士兵,最大程度的避免傷亡,無論是對以後上戰場還是現在這所謂的族比,都是一樣。“陸震嶽斬釘截鐵地說完了上麵的話,
陸祁候有些沉默,雖然大多數時候,他是相當討厭眼前的這個平日裏有些自大的家夥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對於這個家夥的讚歎和敬仰。不得不承認,陸震嶽想的確實比他要遠的多。至少,軍事這一方麵,他不如陸震嶽。
“大軍後撤一裏,大營之中,一切不變,務必要讓別人看不出我大軍已撤離此地。“陸震嶽道。
“沒問題,已經吩咐下去了。那咱們是不是也該隨大軍一起行動?“陸祁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