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浩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這件事是我從部裏聽說的,提醒你一下。”關浩很神秘。
沈備皺起眉頭,靜待下文。
關浩道:“你企業做的不錯,樹大招風,有不少人眼饞呢!聽說現在有兩個意見,一個是讓你留任,繼續做下去;另一個是認為你以前犯過錯誤,不適合管這麼大的企業。兩派都在爭論,還沒有說結果。”
沈備的手哆嗦了一下,慢慢放下酒杯。黑色的臉膛愈發陰沉,良久才恨恨的說:“這群狗娘養的官僚!”
關浩拍拍他的胳膊道:“你放心,兄弟會幫你看著點的。不過你要是上麵有關係,自己也跑跑。打下的江山不容易,不能說換就讓人換了。”
“謝謝!”沈備又灌了一杯。
沉默了一會兒,關浩說:“老沈,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的能力是這個——”他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可是在部裏是這個——”伸出一根小拇指,“別看你的總經理,現在又改成什麼總裁了。可是你知道嗎,連你那溫柔的小助理當初都奉命監視你!別說現在了!”
沈備有些粗糙的拇指在杯子上摩梭沒有說話,顯然關浩說到他不願聽卻無法否認的地方。
關浩繼續說:“你以為小喬為什麼不離開?那麼多人挖她她都不走?什麼情啊愛啊的,都他媽的鬼扯!你來之前,這個小喬已經是副總了,她盯著你現在這個位子呢!我聽說上麵有話給她,但凡你有任何問題彙報上去她都可以直升集團總部的副總!且不說小喬這人如何啊,咱就說這些人幹的這些事兒!你做好了,他摘桃子;你做壞了,他拿你墊背。老兄你就那麼背啊?!”
沈備額頭的青筋突突了兩下,麵沉似水,在明亮的燈光下有些看不清五官!
關浩等了一會兒,“老沈,現在是什麼社會了?不是講奉獻講犧牲的時候了。說白了,那是笑貧不笑娼!有錢你就是大爺,管你錢是怎麼掙的!兄弟問你一句話,你就沒想過……自己做?”關浩頭微微低下,眼睛卻努力的向上看著,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沈備臉上每一寸皮膚的移動。
可是,沈備依然沒動。良久才說:“考慮過……又怎麼樣!我一個窮老百姓,現在不過是沾國家的便宜,吃點花點,自己開公司——談何容易!”
關浩慢慢坐直身子,表情神秘又有些憐憫,似乎再說:你怎麼還這麼傻!不通氣了吧?不開竅了吧?怎麼就不問我呢!
沈備說完就一直看著他,見他露出這幅表情,眉毛挑了一下。雖然沒有說話,意思卻很明確:有何高見?
關浩道:“公司盈虧是正常的,兩個公司之間有人賺有人陪,錢會流動的。如果你有兩個這樣的公司——”他不說下去,沈備皺眉道:“這是——會被抓的!”
關浩嗤之以鼻,“切!那是不會做!”
沈備看著他道:“你會?”
關浩點點頭,略帶得意的舉杯敬酒。沈備猶豫著,慢慢抬起杯子……
身後是滴滴的喇叭聲,沈備拉回思緒。心裏有些堵得慌。這個主意的確是關浩會想出來的辦法,可是他心裏總覺得不是味道。說不動心是假的,這種事情幾乎是公開的秘密。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不惜因此鋌而走險,現在輪到他了。他可以說自己是被逼無奈,可以說自己是水泊梁山,甚至可以保證在“成功”後的若幹年回報國家!但是——
不期然的,他想起以前讓他最無奈的一件事。
那時他們特種部隊被調到一處綁架人質的現場,他是領隊。對方顯然是個訓練有素的人,警方證實這是一個退伍的特種兵。部隊傳過來的資料表明,他曾是軍裏的優秀狙擊手。沈備那時還年輕,也聽過這個老兵的傳奇故事,很是敬仰。沒想到,第一次打交道竟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下。
了解之下,原來是因為那個人退伍後在一家磚廠幹活,結果黑心的老板兩年沒發工資。家裏的老人因為沒錢治病,相繼謝世。懷孕的妻子從家鄉找來,竟被老板變態的糟蹋,導致流產大出血而死。忍無可忍的他偷了保衛處的槍支,開始報複。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沈備沒有為他講話的權利。可是這個老兵知道沈備他們的來曆後說:“沒必要讓兄弟們的槍變髒,反正我也夠本了!”猝不及防間,兩聲連續的槍響,等他們搶進去,地上橫了兩具屍體,一個是磚廠老板,一個是那位老兵。
當時,他隻是想,再苦再難也不能采用這種極端的辦法,這是犯法的!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