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被師傅在藏區收養。”
“據他說，我的體內流淌著轉世靈童的血液，是難得一見的驅靈之體。他見材心喜，這才將我培養成為宗門內的傳人，讓我繼承了茅山道的大統。”
“所以我也就有了喇嘛的名號，外麵的人都是叫我黑喇嘛的。”他淡淡的聲音回蕩著這片樓梯間內，伴隨著陣陣清脆的鈴聲飄到了狹小的窗外。
鈴鈴鈴！
白也頭一歪，心裏這時候才明白過來。怪不得他的簽名會是一個‘黑’字，恐怕他自己也會覺得黑喇嘛這個名字顯得有些不夠常規化。
“那小黑···”白也還沒說完，就看見對方向著自己投來了沒好氣的一瞥，於是他訕訕一笑後改了口，“喇嘛，咱們兩個這是去幹什麼？”
他指著蜿蜒向上的前路，狹小的樓梯間一層嵌著一層，向著黑暗的高處無限延伸，仿佛這是一條走不完的路，“我在下麵明明看見有電梯的！”
白也別扭地將閻魔大刀提在了手上，一臉不爽地抱怨道，“上去的話直接坐電梯不就好了？還需要咱兩個一層層地爬上去，這豈不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
“哼！”小黑搖了搖頭解釋道，“你不懂，這裏這種環境，電梯早就不安全了。更不要說這棟樓的上層根本不住人，平時運行也是平白浪費電力，這些住戶們當然不願意花這個冤枉錢。”
“他們本就很窮了。”
“說不定直到現在，他們還有人還沒還完銀行的貸款，哪敢有什麼用電梯的奢想。”
“哦？為什麼他們不搬出這裏？”樓梯間裏狹小的窗口直接敞著，沒有任何的玻璃和阻擋，完全一副還沒有徹底完成施工建造的毛坯模樣，溫熱的夏風一陣陣地灌入進來，讓白也不由地眯起了眼睛。
“他們都不怕死嗎？小李他們一家不是剛剛···”
小黑驀地頓住了腳步轉頭盯著白也的眼睛，沉默了好大一會兒後，他才繼續說道，“他們也許害怕死，但他們更害怕窮。”
“你可知道當初為了買這裏的房子，這些人可都是省吃儉用背了好大一筆貸款，銀行每個月都要向他們催供的。”
小黑語氣淡漠地說道，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悲憫與痛惜，
“他們要是搬出這裏，不但意味著他們為之拚搏一生攢下的積蓄，全都打了水漂，就連下一個落腳之處在那裏都尚未可知，難道要讓他們進到貧民窟中去嗎？你也見到了那裏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
“住在這裏的話，盡管他們會麵對怨靈侵襲的風險，但是最起碼他們在心心念念的大都市中已經謀求了一席之地，不再是鄉下裏走出來的泥腿子身份。”
“起碼在他們的心裏，自己已經取得了階級和身份上的極大進步，成為了他們鄉下親戚眼中所謂的城裏人。你怎麼不知道他們住在這裏，得到的不是開心與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