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吵得不可開交。
互相指責，謾罵，推卸。
紀晚寧撐著下巴沒有上前去拉架。
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要麼奮起反抗，要麼自亂陣腳。
眼下他們就處於後者。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是又困又餓還渴，加上樓上還有怪物，謎題又遲遲無法解開。
他們緊繃著的那根弦早快斷了。
所以身邊人就成了最好的出氣口。
人性中最醜陋猙獰的一麵，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封銘還在看卡片，但他似乎已經有了思路，與其說是在看卡片，更像是在發呆。
紀晚寧掃了眼彩砂，換了個撐下巴的姿勢：“要一起上去看看嗎？”
封銘就抬眸向他看來：“嗯。”
“那就走吧。”他從地上站起。
那邊三個吵架的人齊齊停了下來。
見他們往閣樓走去，詹慧紅雖然麵冷，但也見不得人去送死。
忍不住道：“你們要上去嗎？”
紀晚寧：“我餓了，想出去吃東西了。”
詹慧紅：“可上麵有怪物……”
封銘冷漠道：“卡片缺失，遲早是要麵對的。”
詹慧紅就緩緩地閉上了嘴巴。
見狀，謝城捏了下拳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謝城：“我，我也上去吧……”
“那倒不用，人多有時候不一定是好事。”紀晚寧單手插著口袋，“而且閣樓不大，人越多越難活動。”
謝城緊繃的神經就在一瞬間鬆了下來。
大叔倒是沒說什麼，將牆上的兩隻牛角拔了下來：“拿上這個牛角吧，好歹也是個武器。”
紀晚寧沒有拒絕。
三人一連送到了樓梯就沒再前進一步了。
紀晚寧和封銘各拿著一個牛角上了閣樓。
上麵的血腥味還是很濃鬱，大約是因為窗台都封死了不透風的緣故。
方琳的屍體還在床上，這一會的功夫已經引來了不少蒼蠅，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衣櫃的門早先被紀晚寧鎖上了。
他環顧了一圈，彎腰趴到地板上。
“果然在這裏。”
他從床下地板上摸出了一把鑰匙，然後看向封銘。
兩人對視一眼，很默契地分站兩邊。
紀晚寧用鑰匙打開了鎖，隨便丟到了一邊。
銅鎖哐當落地，在這寂靜的閣樓顯得格外刺耳。
紀晚寧猛地打開衣櫃，一個身影就朝他撲了過來。
他想也不想，一牛角掄下去！
本想著不一定能打中，沒想到這怪物似乎有點蠢，直接被他掄飛了出去！
它重重摔落在地，顯然也怔住了。
頭頂著的那張幾月大嬰兒的臉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長長的指甲還維持著撓人的姿勢。
它的眼睛很大，眼珠子像是沒法裝在眼眶裏一樣，隨時都會凸出來。
但鼻子很小，還有些塌。
尖而粗的獠牙都長到了下唇上。
那牙齒上還帶著鮮血和肉屑。
讓紀晚寧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電影，裏麵那隻隻會說‘咕嚕姆’的小東西。
醜得辣眼睛！
‘怪物’直勾勾地望著他，片刻後不知是看到了什麼，眼睛倏地亮了起來。
看著紀晚寧的眼神就像看一塊香噴噴的烤肉一樣，唾液從張開的口中不斷滴落，還‘嘻嘻嘻’地發出嬰兒般嬌嫩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