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坐在樓梯口,呆呆地看著頭頂上的大門。那裏有光,微弱的、紫色的光,透過玻璃照耀進來,然後刺穿她的心髒。她的秘密被小餘揭開了一小塊,露出了鮮紅的血肉,她很疼,但是小餘不會知道。
人,比什麼都脆弱。很小很小的時候,她並不是一個人,突然,她很想念小白。
小白漂亮的手指在撫摸著雪兒的腦袋,她站在一邊認真地看著白色的巨大門扉被緩緩開啟。
\\\"索雅乖乖待在這裏哦,姐姐馬上回來。\\\"
\\\"姐姐!你們放開我姐姐!\\\"
她看到一個淚流滿麵的自己,那時她還很小,隻有十二歲。小白被幾個穿白色袍子的男人拖走了,長長的黑發,垂落在地麵。
\\\"姐姐!\\\"雪兒企圖衝開那道門,但是很快被更多白袍的男人阻攔了下來。
那時候,她還很小。
他們說隻要一個就夠了,姐姐遺傳了優秀的基因,絕美的外貌,而小白索雅就隻有一身的怪力,她不被需要了。她想去哪裏都可以,甚至是離開小白家。
雪兒抹幹了眼淚,她照跟姐姐約定那樣離開小白家,然後,她變成個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孩,參加了少兒武術隊,到了初中,因為非常出色就被選上了市劍道部。
那裏都是粗魯的力量型男人,看到雪兒這樣的技巧型少女,免不了一陣哄鬧,不過,雪兒有親和力的個性加上自己卓爾不凡的實力,很快就得到了劍道部的認同,日子還算愉快,成績也不錯,這其間,又認識了同一所學校高中部的學長,魯星。他一直照顧雪兒,總送她回家。
直到有一天魯星捧著她的臉問她:\\\"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雪兒不笨,她知道,自己的心在跳。魯星在她眼裏,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她也許也應該體驗一下平凡的戀愛了。沒什麼波折地,他們順利地交往著。
一切的開始,總是那麼美好,但是事實總是如此不完美。
事實上對於魯星來說,雪兒始終是個代替品,他喜歡的始終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雖然流著相同的血,有著相似的麵孔,但那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不想繼續想下去,夜色已經爬上了天空,她得去醫務室確認一下小餘死了沒有。
\\\"同學,同學!那邊的同學,我們這裏是國際理財教室,美術教室在隔壁。\\\"統計學老師非常驚訝,阻止了四個企圖抬著石膏像進教室的同學。
\\\"老師讓讓,我們快不行了!\\\"隻見風起雲湧,四人把石膏像一放,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老師,那是我們班同學,葉君、胡非文,還有,那塊石膏叫小餘。\\\"雪兒站起來和老師說明了情況。
\\\"你才石膏呢!雪兒你個殺人凶手!\\\"小餘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就是嘴巴了,兩個人把他嘴巴一遮,狠狠地盯著他。
\\\"你怎麼不怕她把你毒啞了!\\\"他們當然知道雪兒不會這麼做,純粹是威脅,威脅而已。
不過小餘還是老老實實地閉嘴了,他雖然不相信雪兒真的會把他毒啞,但是萬一因為這個,她懷恨在心,下次下手再重一點兒,那麼他可能就真的這麼一命嗚呼了。
其實自從小餘正式成為殘障人士之後,幸運大過不幸。蘭城對他的態度開始有了好轉,一日三餐幫他準備,常常來看看他,聊聊天,雖然大多以吵架結尾,但也算交了心了。除了一日三餐,剩下來的,都是雪兒負責。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她會幫小餘打熱水,打完水就去晨跑,跑完回來剛剛幫他梳洗,然後推著輪椅送他上學,不過上樓下樓的還是得拜托別的同學,畢竟在這點上,小餘對雪兒有心理陰影。
下課了還幫他去買點心。
因為小餘有點潔癖,寢室同學輪流一天幫他擦兩次身,每天換內衣,晚上梳洗完了之後她把他抱上床,並且強行沒收手機。
一個月下來,小餘身體恢複得倒是差不多了,但養成了好吃懶做的壞習慣。
唉,給雪兒寵壞了。
\\\"雪兒啊,作業,幫我給交了。\\\"他明明離老師隻有幾步之遙,卻把在最後一排的雪兒呼喚了上來,對那一小張薄紙進行簡單的位移,雪兒也習慣了,交完了作業就回到自己位子上去幫他抄筆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