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來不及詢問,就聽見蕭祀瑉嚴肅的聲音響起:“清桉,出事了。溫箐霞出獄了。”
路清桉神情立馬冷了下來,眼底的光芒瞬間熄滅,仿若被一層厚厚的陰霾所籠罩。
他極力克製著聲音的顫抖,低聲詢問蕭祀瑉:“她怎麼會出獄?”
蕭祀瑉無奈地搖了搖頭,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攤手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消息來得太突然,我隻聽聞是走了些複雜的程序,具體細節還沒來得及打聽,監獄那邊口風也緊得很。”
路清桉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試圖驅散那瞬間襲來的陣陣眩暈與揪心的煩悶。
沉默片刻後,他抬眸看向蕭祀瑉,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蕭祀瑉,這件事先保密,暫時別告訴其他人,尤其是我家裏人,我不想他們平白無故跟著擔心。”
蕭祀瑉雖麵露猶豫,但看著路清桉那緊繃且堅定的神情,終是點了點頭應下。
待蕭祀瑉離開,琴房裏死寂般的沉靜如一張無形的大網,將路清桉緊緊裹住。
江淩皓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令人揪心的場景。
路清桉孤單又無助地僵坐在琴凳上,整個人似被抽去了生氣,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仿若一座孤寂的冰島,將自己隔絕於世界之外。
江淩皓的心狠狠一揪,滿心滿眼隻剩心疼,他放輕腳步,緩緩靠近,生怕驚擾到仿若易碎琉璃般的路清桉。
而路清桉在聽到那熟悉的腳步聲時,身子微微一顫,待江淩皓走近,他仿若尋到了唯一的避風港,猛地伸出雙臂,緊緊抱住江淩皓,將自己的頭深深埋進他的懷裏,那力道像是要把自己全然嵌進去。
江淩皓穩穩地回抱住他,一隻手輕拍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沉穩而有節奏,另一隻手溫柔地撫著他的頭發,嘴唇貼在他的耳畔,輕聲呢喃:“別怕,木木,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都在這兒呢。”
路清桉沒有回應,隻是把身子蜷縮得更緊,手指用力揪住江淩皓後背的衣衫,那微微顫抖的身軀泄露了他此刻洶湧的情緒。
許久,路清桉的呼吸才漸漸平穩,他緩緩鬆開江淩皓,抬手胡亂抹了一把泛紅的眼眶,強扯出一抹略顯牽強的笑:“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江淩皓怎會信他這敷衍之詞,抬手輕柔地拭去他臉頰殘留的淚痕,目光緊鎖著他,柔聲道:“別瞞我,你心裏有事,說出來,哪怕天塌了,咱們一起扛。”
路清桉咬了咬嘴唇,猶豫再三,終是開了口:“溫箐霞出獄了。”
江淩皓身子瞬間一僵,眼神驟冷,拳頭不自覺攥緊,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她怎麼出來的?”
待聽完路清桉簡短複述,江淩皓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頭怒火,將路清桉再次擁入懷中,鄭重道:“放心,我不會讓她有機會靠近你,木木,我不會再讓你受傷的。”
然而直到開學日子都很平靜,預想中的驚濤駭浪並未襲來。
溫箐霞沒有如陰霾般再度籠罩他們的生活,仿若那出獄的消息隻是一場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