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坐在擂台邊,甚至可以聽到三爺毫不避諱地在和五爺交談。
“阿黎哪兒去了?怎麼還不到?”
“就算讓那丫頭三槍,她也贏不了!”
“阿黎那槍法,連我也不是對手,更何況一個黃毛丫頭!”
“若不是他看在姐弟情份上有意放水,頭兩局怎麼可能會輸?”
五爺素來不得罪人,聽三爺抱怨,也隻偶爾安撫他少安毋躁,但三爺話裏話外都透著對卿黎的絕對自信,以及對卿城的不屑,翟天隔著這麼遠都能聽出來,這些話卿城自然聽得更清楚了,但這些話她從小到大聽得多了,當下也沒什麼特殊反應,倒是上首的師爺突然咳嗽了一聲,問道:“阿黎人呢?”
“不知道。”卿城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什麼別的表情,她的手插在口袋裏,用力抓了抓掌心那張字條,起身問師爺,“還要繼續等嗎?”
三爺冷哼了一聲,卿城沒理會他,五爺出來打圓場:“師爺,阿黎從來準時,今日怕是有事耽擱了,不如改日再比?”
卿城再次看向師爺,師爺道:“這麼大的事豈能兒戲,他若是不到,便是自動棄權!”
“師爺,您可不能太偏心!”三爺不服氣,“就算是您有心栽培,就這丫頭,她能擔得起這麼大的生意嗎?要是有點什麼閃失,誰負責?”
卿城不說話,冷冷地看著他。
師爺沒理會,五爺也靜觀其變,眾人還在竊竊私語,翟天盯著卿城,隻見她突然轉過身,麵對著堂會正中牆上的蝴蝶,一句話都沒說,手滑到腰間掏出一把槍,直接擊中了紅綢下的機關。
霎時間從四麵八方飛出無數隻色彩各異的蝴蝶,它們全都湧向堂會正中那隻蝴蝶畫像上,卿城一個漂亮的回旋踢,不知從哪裏又摸出一把槍來,雙槍齊發,不過眨眼功夫子彈已經放盡,她躍起來,疾風將她身上的風衣揚起,露出裏麵別著的彈夾,電光火石間,兩把槍的子彈已經重新上膛,隻聽得此起彼伏的槍聲響起,沒過一會兒,所有蝴蝶都被釘在了畫像上。
堂會裏瞬間鴉雀無聲。
被嚴絲合縫打在那副蝴蝶畫像上的彩蝶們翅膀還在翕動著,仿佛那隻巨大的蝴蝶馬上就要從牆上飛出,看得人毛骨悚然。
卿城將槍重新別回腰間,眼神一一從眾人臉上掠過,最後落在了三爺身上。
她明明一句話沒說,三爺偏偏感覺到了挑釁,他腮幫子一鼓,眼看就要發怒,師爺已經清了清嗓子,對卿城道:“那批軍火就交給你了,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原來他們姐弟二人爭的是一樁軍火生意。
卿城答應了一聲,很快躍下擂台,朝著不知名的方向冷笑了一聲,三爺青筋都爆起,但事情已經定局,五爺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衝動,卿城也沒再給他機會衝動,直接過去從師爺手裏把倉庫鑰匙接下了。
人群中盡是倒吸涼氣的聲音,這次翟天低下頭,在趙順的掩護下,悄悄地退了出去。
姚芷君聽完也倒吸了一口氣,咋舌道:“想不到這個卿城這麼厲害……”
小唐也忍不住讚了一句:“真是威風!”
姚芷君說著又想起來,趕緊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所以說我懷疑死的那個人就是卿黎,這樣一來,卿城是不是就更有作案動機了?”
不想翟天眼皮子一抬,不答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姚芷君下意識往小唐身後去躲,“我……”
小唐被那淩厲的眼風帶到,忐忑又不安地想打圓場:“其實姚小姐隻是……”
還沒說完,翟天又咳嗽了一聲,這次小唐再也沒膽子隱瞞了,一股腦全給交代出來:“卿氏集團有個叫趙順的,說是從前跟過你,和姚小姐也打過交道,最近追求姚小姐攻勢很足,約著吃飯都好幾次了,我攔著不讓,但姚小姐非要去……”
趙順?翟天冷笑一聲,這小子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姚芷君都敢肖想,看來是皮鬆了,是時候替他緊一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