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過去了,你竟然還是如此頑固!”
昭景宸見對方的靈術純正而古樸,十分有先道之風,他借著微弱的光芒辨認對方的樣貌,竟覺得對方與自己十分相似。
“前輩認識我?”昭景宸猜測對方應該是昭氏先祖中的某一位,當下立馬恭敬許多。
對方背手而立,來到他的麵前,端詳著昭景宸的麵容,眼神中露出既懷念又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吾乃昭梒窌,叢國的開國君主,你我當然認識,我們的情分比這昭國千年時光還要長。”
昭梒窌?!昭景宸一聽愣了,那不是傳說中戰勝妖王的昭氏英主嗎,怎麼會在這兒?他若認識我,我與他差了千年不止,怎麼可能會有這等機緣?
但他此刻不想細究這裏麵的因果,隻擔心外麵的人許久不見自己出來,要通報給四哥他們,到時候想拿元神也沒有時間。
“既然您是英主,景宸自當禮讓您,但是,有個姑娘正等著這元神救命,我今日必須從這裏把它帶走。”
說完,昭景宸便迎著昭梒窌上了,他思慮著昭氏英主不知用了什麼靈術還留了一絲魂縷在這封印之地,或許就是要阻攔後世的人開啟封印。雖然英主在傳說中英勇無敵,但他此刻沒有實體,靈力較之之前一定不能相比,倒是不必怕了他。
昭景宸揮動紅蓮焰火拚盡全力要將昭梒窌壓製下去。
昭梒窌如一縷白煙,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昭景宸打了半天也沒有傷人半毫。
昭梒窌嘲笑昭景宸道:“千年前你盜走了這女人的身體,還妄想再盜走她的元神嗎?”
昭景宸覺得不對勁,便細細瞧著昭梒窌,發現在渚牙元神周圍放著封印用的魂石,他想這昭梒窌之所以無法擊退,定是這魂石有古怪。
昭景宸爆出一個閃光,趁昭梒窌沒有注意的時機,去掰動那魂石,就在他拿到之際,昭梒窌淒厲地喊道:“昭陵君!你若是想帶走她,就得拿整個城的人給你陪葬。
我早就預料到有這一天,那魂石是我拚盡性命鎮壓在此地的,為兄不希望你再次走上歧路!”
昭景宸聽到“昭陵君”三個字愣了。
那日在西疆沙地,渚牙重拾記憶,也是這樣喊自己。他回來查遍昭氏的典籍卻怎麼都沒有找到一絲一毫關於這個人的記載。
這個人是誰?
渚牙為何如此恨他?
而自己又怎會是昭陵君呢!
“我是昭景宸,不是昭陵君。”昭景宸執拗地解釋,可昭梒窌卻笑道:“不,你就是昭陵君,你千年前是,千年後也是,就算你轉生千年萬年,這件事都不會改變。
你一心想要拯救的女人,終將會毀了整個叢國。我不能讓你這麼做。”
昭梒窌起手,指著隱隱浮動的靈術陣法給昭景宸看,告訴他這神禦宬下除卻七重禁製,還有自己死後以身獻祭設下的血誓,若是想讓渚牙重見天日,就意味著要全子虛城的人隨之陪葬。
“她到底有什麼錯,要你們防備如此?”昭景宸氣得臉色發白,連手中的紅蓮焰火也爆發出怒氣的火焰。
昭梒窌搖搖頭道:“不是防備她,而是防備你。”
正當昭景宸要再問,突然他聽到渚牙的聲音:“是……你……來……了?”
昭景宸朝著渚牙的元神望去,隻見那封印中的女子露出了迷茫而無辜的笑容,也不知是因見到昭景宸而笑,還是因千年的寧靜被打擾,露出了恍惚的神思。昭景宸見到她有種異樣的情感,許是覺得她不是渚牙,隻能輕輕回應道:“我來接你出去。”
女子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聲音喑啞,張了張嘴唇,似乎是在叫昭陵君的名字。
昭景宸握著魂石,見渚牙的元神周圍的光芒忽明忽暗,十分擔心她會再次沉睡。
過了今晚可能就沒有更好的機會了……昭景宸狠下心,幻出光刃,抬手去毀魂石。
可第一道光刃剛切下去,整個神禦宬地動山搖起來。
尤其是那天穹,露出陽刻的紋路,似乎與進入祭壇那處陰刻遙遙呼應,滲透出血雨。
昭景宸還沒有意識到事情有多嚴重,正準備下第二道,昭梒窌卡住他的手,將他拉出神禦宬,騰空升到子虛城的上空。
昭景宸正情急,想要掙脫,卻聽昭梒窌嗬斥道:“你看清楚了,你要是真忍心為一己私利毀掉整個城,隨你!”
昭景宸回頭俯瞰全城,隻見整個子虛城正以神禦宬為中心,急速陷落,從神禦宬裏發出的萬丈光芒,直接令周圍的鳳葵軍秒成湮灰。
他看到城中所有人驚慌奔走,想要逃離整個致命區域,可來不及呼喊,便已經被第一波解封的衝擊給拖到了地下。
昭梒窌所說的是真的。
若是取走渚牙的元神,整個子虛城都會跟著陪葬!
昭景宸望著搖搖欲墜的城池,又看著已經露出裂紋的魂石,內心自責與愧疚激烈地衝擊。
“我恨你們!”昭景宸仰天嘶吼,仿佛要將心中這苦悶的氣息一吐而盡。
最終他望著遙遠的西邊,露出迷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