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舉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乖乖的排在隊伍裏候檢,但他和考官衝突,最後的結果竟然是那考官被痛扁了一頓,然後關押起來的事情已經飛快的傳遍了各個考區。相比於其他由於身有夾帶,有作弊嫌疑的考生和考官交手的結果而言,他的待遇使人瞠目結舌。
大家對這個強悍的同年紛紛表示了關注,甚至一度影響了檢查進度。搞的負責檢查的官員不得不連聲催促。幾次之後,考官決定先將高文舉放進場去。
高文舉沒想到,接受一次不公正待遇之後還有這好處,不過到了這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無法再低調了,便堂而皇之的插了一次隊,再說,要是沒有範士元那檔子事,應該也輪到自己了。
有了範大人的教訓,負責檢查的兩位官員對高文舉多少有了些顧忌。主考大人和負責安全的王將軍兩人聯手為這位出了頭,隻要腦子沒被驢踢,自然明白此人不太好惹,放一個舉子進去,即使出事也無非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罷了,要是真的不長眼,去碰這位誰也摸不清來路的神秘人物,鬼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什麼處境。
高文舉非常配合,慢條斯理的一件件將自己的鋪蓋和箱子打開,一一擺放在大桌上讓兩位大人過目。這麼一來,前前後後,從那些官員到排除等候的舉子們,無不對他手中那個貌似不大的箱子的容量感到驚訝。箱中那些精致的小物件更是讓人眼前一亮。單憑這些物件,就能說明人家是大有來頭之人,難怪範大人狠狠一腳,卻踢到鐵板上了。
看到大家那種近乎於貪婪的目光,高文舉對朱家兄弟的商業眼光更加肯定了。當兩位官員宣布自己可以入場的時候,高文舉很瀟灑的將桌上的東西收進箱中,所有視線可及的人眼睜睜看著他有如變戲法一般將一大桌的東西收進那個小小的箱子之中,一片倒吸冷氣之聲和讚歎之聲不絕於耳。待看到他幹淨利落的將鋪蓋卷打成背包,很有風度的向背後一甩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旁邊那幾位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也是眼露驚奇之色,對這個書生打背包的手勢深感佩服。
拿到了地字六十八號的牌子,高文舉順著士兵的指引穿過幾排號房,向自己的位子走去。一路看過來,一排排有如客棧小房間的號房上,按著《千字文》標記著順序。甲號院剛好排在最前麵,自然也就排到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等前麵的字序了。至於說到為了避太祖趙匡胤小名趙玄郎的諱,將玄字改為元字的事,這時候尚未發生,似乎根本沒人在乎的樣子,估計這事應該是後世那些不務正業,隻會吹毛求疵的家夥們搗鼓出來的吧。
高文舉來到寫著“地”字的一排號房前,順著走道向裏一直走到六十八號,推門進去四下一打量。這是一間長約四五米,寬約三米的小房間,一張用磚作基,上鋪木板的條案是房間中唯一的擺設,房間的另一頭,放著一把木製椅子,牆角還放著一隻淨桶。這就是自己未來三天要呆的地方了。
想一想要在這個近乎於牢房的地方生活三天之久,高文舉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千。他想起了前世曾參加過的幾十次考試,尤其那次高考,也想起了在部隊中的禁閉室,努力的使自己在這種環境中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很快,他就溶入了這個環境之中,先將鋪蓋卷放在箱子上,走到號房外麵,找到通道口負責管理的那位官員,討了一隻水桶和笤帚,打了半桶水,匆忙回來開始了清掃。好在這時候的管理人員還比較負責,房間中明顯已經打掃過一次了,如今再整理起來幾乎不費多大力氣,三十五除二就弄了個幹幹淨淨。
搞完衛生之後,高文舉又出去轉了一圈,見入場的考生還有一小半沒有通過檢查,而這時候,差不多已經快十點的樣子了。左右無事,便回了號房,打開鋪蓋卷鋪在條案上,倒頭補起回籠覺了。
這一睡就是兩個多鍾頭,一覺睡到正午過後才醒。這時候,基本上考生入場已經結束了,而考卷尚未下發,考生們便趁這個時間取出幹糧開始用餐了,一邊吃一邊三兩成群的聊了起來。聽到外麵的議論聲,似乎五千多人中,差不多有近兩百人在檢查時被查出了有夾帶入場,已經被扣押了起來,這些人下場估計好不到哪裏去了。
高文舉也不管這些,很是自來熟的又找到那位官員,拎過來半桶清水,支起了個木炭爐,架上多功能小銅鍋,先煮了一小碗掛麵,居然還臥了兩個荷包蛋。從小瓷瓶裏倒出一點早就熟好的蔥花,頓時,整個地字號號房中飄起了陣陣飯香。一下將所有的考生和巡邏的士兵薰的不輕。那負責此場的官員和那幾個士兵一時好奇,便過來查看,待看到居然有考生如此逍遙的自己動手做起了午飯,一時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麼才好了。
高文舉很客氣的舉起碗來向那位官員示意一下:“條件簡陋,帶的又不多,就不讓大人了,待考完了再請大人在外麵好好吃一頓~!”
那官員笑道:“別客氣,不打擾你用飯了。”扭過頭來,向兩名士兵歎道:“這哪裏是來考試的,分明就是來遊玩的。嗬嗬,我也曾考過省試,也監考過幾次,可從來沒見過在考場中如此輕鬆之人。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