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佐接著道:“原本太祖在位之時,我大宋的百戰軍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無奈太宗繼位之後,改‘以文禦武’為‘以文統武’,這一字之差,將好好的精銳之師搞的死氣沉沉,連戰連敗~!”
高文舉大吃一驚,心道,這大哥可真敢說,這是在數落自己老子的不是了,不過這‘以文禦武’和‘以文統武’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麼?
無視高文舉吃驚的表情,趙元佐接著道:“我知道這麼說,有些忤逆。無奈這是鐵一般的事實。雖然太宗陛下是我生身之父,但他這些手段實在是你不要以為‘以文禦武’和‘以文統武’隻一字之差就沒什麼區別。太祖之時,文官為主,武將為輔,但文武各司其職,大家相輔相成,將大宋的軍隊治理的鐵打一般。可到太宗之時,他為了防止武將坐大,所有要職,一概由文官擔任,這些酸人一上手,對軍隊中的各項事務胡亂折騰一氣,整個軍隊中,大家隻顧了防身保命了,哪裏還有心情打仗?可他算了,不提他了。我說這些的意思是說,我大宋的軍隊,如今已經與國初太祖時的軍隊大不相同了。若是持續如此下去,非但無法開疆擴土,就連保境安民恐怕都靠不住了。如今還有著以前打過幾場勝仗的餘威支撐,要是再過上十幾二十年,恐怕不用別人打,自己就先散了架!到那時,這大好河山會落入誰的手可就難說了。”
高文舉頓時對他肅然起敬,不得不說,趙元佐的這番見解雖然稍有局限,卻說的非常中肯,已經差不多將宋朝軍隊的問題根源找到了。難道說,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對自己那練兵之法起了心思嗎?
想到這裏,高文舉插了一句嘴道:“王爺不是想讓我去參軍吧?”
趙元佐嗬嗬一笑:“起初我的確有這想法,可後來一想,又覺得有些不靠譜。也就沒再打你的主意了。直到範貽把你從桃花島弄來的那幾樣武器送來之後,我才真的動了心思。你用過這些武器,自然也知道,這些武器對於戰場來說意味著什麼。”
高文舉暗呼一聲僥幸,幸虧兩地相隔較遠,自己及時用桃花島將那些武器的事遮擋了過去,否則,隻這一條就夠受的了。
趙元佐接著道:“最初我也是想,讓你直接幫著聯係,從桃花島把他們那六合弓、孟刀、千裏望、指南針什麼的買了回來。可範貽來信說,這些東西都是人家的戰略物資,根本就不賣,若非你和那廂的島主有過交情,根本就沒可能從人家那裏買來一件。後來,我就讓範貽去說服你,讓你影響那桃花島的人來和我大宋貿易。結果,你知道,這事又讓那幫酸丁給攪黃了。”
高文舉大汗,這事可真是好在後來多少把這個謊給圓上了,否則可真是不好辦了。
趙元佐接著道:“這事出了之後,我也覺得有些對不住你,人家進了貢來,結果這邊一句不於民爭利就把人家遠遠打發了,換了誰也不痛快啊。因此,聽範貽說起你把自己製作的自走鍾拿去送給人家生產,我這心裏簡直有些慚愧。沒奈何,後來隻得退而求其次,勸說你出麵去和桃花島做交易。本來是打算,舉我大宋全國之力,將那桃花島的生意做大,然後再借著這個機會讓你提出購買這些戰略物資的要求,最後達到用這些東西配備我大宋軍隊的目的。這就是事情的過程了。你這回明白了吧?”
高文舉點點頭,心中又是惶恐又是暗爽。這事鬧的,搞了半天,陰差陽錯的,自己還成了重要人物。難怪範貽那時候勸說自己進京來考科舉呢,搞了半天,人家早就鋪好了道,等著自己來上套呢。
想到範貽和自己的對話,高文舉問了一句:“誰想殺我?”
趙元佐擺擺手:“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酸丁腐儒而已。總覺得不為我用,必為大禍。好像你不願意當官就是多大罪過似的,變著方的想給你找個罪名。沒事,你不用擔心這些。”
高文舉心裏明鏡似的,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今有人打算對自己不利,但由於有皇帝和王爺罩著自己,別人壓根動不了自己。可自己要真的有什麼讓這兩位不爽的,那恐怕自己真就有苦日子過了。起碼賺錢就沒這麼容易了。
高文舉稍等了一會,突然正色問道:“這些事,曉嵐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