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人苦笑一聲又說道:“昭壽兄,真抱歉連累你了,想不到小弟來見你,竟然是這個結果。”
另一個聲音笑道:“延豐兄說的哪裏話?你我相交一場,我吳天祥能和延豐兄同赴黃泉,也算得上一樁美事。你我兄弟結伴上路,九泉之下也有個照應。隻可憐了這丫頭,隨你受了那麼多苦,到頭來”
公鴨嗓笑道:“好啦,兩位大人,小的這就送兩位上路了。”說著揚起了右手,命令道:“小的們啊~!誰呀?~!”
命令沒下完竟然變成了一聲慘叫,一支羽箭穿過他高高舉起的手掌,將他牢牢釘在了柱子之上,片刻之後,疼痛感爆發,公鴨嗓沒命的叫喚了起來。
屋子裏其他人登時大驚失色,六七個手拿兵器的黑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陣箭雨盡數射殺。那個離鬼門關僅一步之遙的範大人緊緊的摟著懷裏的小丫頭警惕的看著場上的變化。吳天祥跌坐在他的身旁,眼裏露出一絲希望。在他們三人的旁邊,是幾個受了不同程度刀傷的隨從,均強忍著疼痛一聲不吭。
高文舉鐵青著臉邁步走了進來,冷冷的看著大呼小叫的公鴨嗓,喝道:“閉嘴~!”
公鴨嗓一雙三角眼不停閃爍著,強忍著疼痛道:“你是什麼人?你可知謀殺朝廷命官是要誅九族的?~!”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的行徑。
高文舉皺了皺眉頭,示意幾名家丁將屋裏的屍體拖了出去,又迅速的給範大人一夥中的傷者敷藥。郭晉寶配製的金創藥現在已成了高家家丁的隨身必備之物,用藥煮過的繃帶更是必不可少。
聽到公鴨嗓的叫囂,高文舉冷笑道:“我是什麼人你管不著,至於謀殺朝廷命官會被誅九族的事麼,我倒是真的不太清楚。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還暫時不能死,得告訴那位範大人你叫什麼名字,好讓他安排人去誅你九族。”
看著高家眾人救治自己的隨從,範大人緩緩站起身來,拱手道:“範貽謝過少俠救命之恩。”身邊的小姑娘死死的抱著他的身子,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高文舉。死裏逃生的眼神讓高文舉感慨萬千,這種眼神他在非洲見過好多,這絕對不是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應該有的,這種眼神讓高文舉心中沒來由的抽搐了幾下。
高文舉草草拱手示意了一下道:“少俠的稱呼實不敢當,草民途經此地,路見不平鏟一鏟而已。大人不必記在心上,如果大人無事,草民這就告辭了。”聽剛才對話的意思,這老頭現在還是個什麼官員呢,自己現在可身兼兩山賊和海盜的頭目呢,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惹出什麼麻煩事。雖然出手相救,卻並不希望和對方有什麼深一步的關聯。隻想就此打住,各走各的路。
這回輪到範、吳兩人莫名其妙了,範大人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年輕人救了自己卻又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又上前一步拱手道:“少俠既不願和在下結交,在下自然不便相擾,隻是還請告知少尊姓大名。範某也好他日相報。”
高文舉笑道:“範大人是吧?草民隻是個無名小卒,賤名不足掛齒。至於說到報恩嘛,你既是朝廷命官,多為百姓著想,讓這世上盜賊少一些,百姓能安居樂業,也就算報了我的恩了。”
範大人點頭道:“範某回去便點了捕快兵將,將治下的山賊盡數清剿。”
高文舉鬱悶了,心道你要是清剿到我頭上來,那我可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心念一轉,朗聲道:“大人誤會了,草民並非這個意思。如果一味清剿,不從根子上解決,隻怕永遠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範大人奇道:“那依少俠之見,要如何才好?”
高文舉道:“大人需知這世間盜匪,以前也曾是百姓。”
範大人點頭稱是。高文舉又道:“如何讓百姓不去做賊方是治本之道。百姓有了安定的生活環境,衣食無憂,誰還會去做賊?”
範大人拱手道:“少俠果然高見,範貽受教了。”
高文舉看到手下已將那些傷者的傷處理完畢,向範、吳兩人點點頭:“至於這個想殺你的人,現在草民把他交給你,如何處置想必你有自己的方法,告辭~!”瞥了一眼公鴨嗓,扭頭就走。
一個人影猛的衝進了門,卻是許大勇。高文舉不明究裏,見他神色緊張,四下打量,忙開口問道:“許叔,出什麼事了?”
許大勇並沒回答,呆呆的看著範貽,顫聲道:“範貽範延豐?~!”
範貽疑惑的看著許大勇,點點頭道:“你是?”
許大勇激動的上前兩步,緊緊抓著範貽的手道:“哈哈,果然是你,我是許大勇許德業啊。”
範貽再次仔細打量了許大勇一番,大聲道:“老天,真的是你,許大哥。你還活著啊。”
高文舉一愣:“許大哥?文人也興這種稱呼?難道這老頭以前也做過海盜?”
正疑惑間,公鴨嗓很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範貽,這許大勇乃是南唐餘孽,臭名昭著的海盜,你和他稱兄道弟,難道想謀反?”範貽的臉頓時變的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