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溫柔湧入心頭,夏綻放徹底卸下偽裝,鄭重提醒說:“我已經提出了離職申請。”
“可我並未簽字。”
冷子勳緊緊擁著她,他看慣了這個女人在職場上的冷傲姿態,而此刻,她儼然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模樣。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夏綻放的脆弱,他知道這種脆弱隻有他才能看得到。
想到這裏,冷子勳的臉上溢滿了幸福和感動,他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臉,動情地吻了下去……
遠處,落日的霞光映紅了整個江麵,霞光萬丈中水天一色,浮光躍金的水麵瞬間成了一大片熊熊燃燒的火。
經曆過一次情感波折後,夏綻放和冷子勳對彼此的心意都更為了解,在麵對困難與挑戰時,他們總能夠積極地理智麵對和解決。
在隨後一年多的時間裏,冷子勳主要負責公司外圍的業務拓展和合作,內部管理多數由夏綻放決定。共同努力的結果換來的不僅僅是公司業績的提高,還有更加穩固的感情 。
就在鼎盛公司一步步走上正軌時,劉靚靚和張麾的發現——前台流量驟減的同時,客戶戰敗率不斷增加,這再次讓夏綻放陷入不安之中,兩年前祝軍離職的場景湧入她的腦海中,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公司有人效仿其倒賣公司客戶潛客資源的做法。
利用下班時間,夏綻放、劉靚靚、張麾和彭越四人開始針對重點客戶逐一排查,在經過將近一周的排查,依然無果。就在調查毫無進展的時候,售後也出現了同樣的問題:客戶回站率開始走低。無奈之下,公司要求行政部門給所有能夠接觸到客戶信息的員工全部補簽一份保密協議,希望以此來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
在保密協議簽署之後,從月度數據來看,銷售部的戰敗率和售後回站率都有所好轉。從此,大家內心的不安才稍微好了些,但是以張麾為主的調查小組仍然在下班後做數據分析,希望能從中查找出一絲端倪。
數據回歸正常後,在一個尋常的周末店頭活動時,有個銷售顧問急匆匆地告知夏綻放,公司大門外有人在攔截客流,這讓夏綻放很是驚訝,她喊上彭越便朝門口走去。
他們遠遠地就看見三個穿著職業西裝的人,正手持彩頁站在一輛W品牌新車旁邊朝著路人散發彩頁,在三人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手持相機的人,那人正是昌達汽貿的總經理萬昊。其餘三人穿著隆鑫公司的職業裝,這一發現直接讓彭越看傻了眼。
“我們回去。”走至一半,夏綻放說。
彭越收住腳步,不解地看著夏綻放:“為什麼?”
“他們不會逗留太久的,看明白就行了。”夏綻放再次朝著那些人瞄了一眼,轉身朝公司走去,吩咐說,“讓兩個銷售顧問來和他們交涉一下就好了,我們盡量不要出麵。”
彭越猶豫了一下,跟隨著夏綻放朝公司走去。夏綻放一走進去就喊上張麾去了辦公室,彭越則叫了兩名銷售顧問去和幾人溝通交涉。
“分析的結果怎麼樣?”夏綻放問。
張麾把手裏幾個具有代表性的客戶信息卡遞過去,無奈地說:“這次和上次祝軍的情況不一樣,上次是倒賣客戶信息,而且多數重點客戶集中在一兩個比較優秀的銷售顧問手上。但這次比較分散,分散的話就基本可以定位成正常的競爭結果,並沒有有力的證據顯示別人搶奪了咱們的客戶信息。”
“有沒有重點分散的地方?”夏綻放追問。
“沒有特別明顯的地方……”張麾再次翻動這手裏的客戶信息卡,解釋說,“這些戰敗客戶都分布得比較均勻,幾乎所有的競爭對手那裏都出現過我們的戰敗客戶,但還是以昌達汽貿和隆鑫公司為主。單從戰敗數據和跟蹤回訪數據來看,也沒有太明顯的破綻,但是有部分客戶是比較排斥我們回訪的。”
“其實,已經很明顯了……”夏綻放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說,“在泉海市就W品牌來說,我們最初的競爭對手就是昌達汽貿,但是自從我們和隆鑫公司的關係僵化之後,競爭對手就變成了兩家。行有行規,道有道義。如果是正常的行業競爭,我們逐一應付並不可怕,怕就怕……”說到這裏,她突然停下來一臉凝重地望著窗外發呆。
“你的意思是……”張麾猶豫了一下,還是試著說了出來,“昌達汽貿和隆鑫公司聯手?”
夏綻放收回目光,她的目光落在張麾的臉上,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
張麾的心裏微微一驚,他從夏綻放緊蹙的眉頭中感受到了不安和憂慮。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張麾心中有很多不解和疑慮。
“剛才我和彭越去了街上,看到有三個人穿著隆鑫公司的職業裝在那裏發宣傳彩頁,另外一個手持相機拍照的人卻是昌達汽貿的總經理萬昊。”夏綻放思考了片刻,接著說,“W品牌總部很少要求經銷商做這些下三濫的競品攔截的活動,我覺得這種行為應該是昌達汽貿在主導,因為這不符合隆鑫公司的風格。”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張麾氣憤地罵了起來,“當初我可是見過隆鑫公司巴結我們時的嘴臉,就連車展都恨不得跟我們黏在一起。現在鼎盛公司沒有之前那般風光,他們就立馬拍屁股閃人,順便換個主子。”
“據聽說萬昊對郭貝貝還是挺上心的。”
“嗬嗬,那是當然。”張麾嘲諷地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嘛,看來這渾球真的被郭大千金收走了魂魄。現在幾乎是指哪打哪,說不準是人家隆鑫公司來做攔截,他為了討得郭大千金的歡心,就自告奮勇地當起了攝影呢!說來也是搞笑,以昌達汽貿在泉海市的影響力,隆鑫公司巴結他們倒是可以理解。這個萬昊也是不爭氣,反過來去巴結郭大千金,以郭大千金的智商,玩他一個人仰馬翻應該不過小菜一碟。這小子,我都懶得吐槽他了,明明抓著一副王炸,偏偏打成了爛牌。我聽說他老子為此罵了他很多次了,他偏偏死性不改。他做總經理已經一年了,既然能力不夠,他爹也不可能一直拿著家業讓他練手。依我看,他這個總經理遲早會被人取代。”
夏綻放點頭表示認可,同時又說出了心中的另一種擔憂:“你會不會覺得這隻是一種威脅和擺拍?說直白點,會不會是他們故意表演給我們看,用來嚇唬我們的假把式?”
“他們很無聊嗎?”張麾對這個想法感到不解。
“我看了戰敗客戶的分析書,在想一個問題。雖然戰敗客戶比較分散,但基本上是敗給昌達汽貿和隆鑫公司了,所以,他們兩家公司不管是真威脅還是假威脅,我們都是符合這個現狀的。不管真相是什麼,我們都要認清一個現實——他們已經開始聯合對抗我們了。我覺得,這才是重點。”
這時,彭越匆匆走了進來,進門便說:“可能我們都被自己的眼睛誤導了。我剛摘下了工牌和銷售顧問一起出去,可能那個萬昊不認識我,把我當成了公司的銷售顧問。所以當我們詢問時,他們表示說這隻是應付上麵的一個競品活動而已,並不會真的攔截我們的客戶。”
聽到這種解釋,張麾忍不住冷嗤一聲。
“但是,我有個新發現。”彭越看著夏綻放,神色鄭重地說,“我對其中一個發彩頁的銷售顧問印象比較深,他明明就是昌達汽貿的銷售人員,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卻穿著隆鑫公司的工裝。”
這個發現令人出乎意料,三人頓時麵麵相覷。
“現在我們暫不探究他們的用意,我們隻需要做好打場硬仗的準備。”夏綻放邊想邊提議說,“我們必須盡快調整培訓計劃,在保證本品知識、競品知識和六方位繞車都熟悉的基礎上,我們要把應對話術當作重點培訓,尤其是CPR(說明、複述、解答)和ACE(認可、比較、提升),要把這兩種話術熟練運用到現場去,不管對方是虛是實,我們都有足夠的能力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