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午夜子時,繁華的街道上,看客們終於三三兩兩的散去了,安德羅賺了個缽滿盤滿。她手中拿著名貴的珊瑚戒指,借著月光把玩著。
“哇哦……”
安德羅用癟嘴的漢語說:“這是剛才一個富家公子送她的,她想娶自己為妻。”
“那你為什麼不嫁給他呢?咱們女人不能走街串巷拋頭露麵,會被人瞧不起的,會以為你是風塵女子。”小小的藍梓晨看慣了那些悲慘女人的命運。
安德羅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淡淡的笑了笑。“妹妹,你喜歡嗎?”這麼大的一顆珊瑚戒指,少說也得值上百兩銀子,誰能不喜歡呢?
小梓晨連連點頭。
“送給你好了。”
梓晨滿心歡喜地接過來戴在了手上,這是她這輩子第一件首飾,唯一一件不是偷來的首飾。
“天下男人都是薄情的,隻有錢才能讓女人活的更加燦爛,妹妹,你知道嗎?女人最好的年華就是15歲到25歲之間,你是想把最好的年華獻給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呢?還是想像姐姐一樣足跡踏遍無數國家,讓那些卑微的,高貴的,富貴的,貧窮的,皇室的,或者是做強盜的男人們為我甘願奉獻出他們的財富呢?”
不得不說,在那個年代裏,咱們中國人的思想確實很封建落後,至少跟歐洲人是比不了的。
“可……可你是戲子呀!”小梓晨太小了,也無法理解安德羅的話。沒錯,在那個年頭,這種拋頭露麵整天在男人麵前搔首弄姿的女人都叫戲子。戲子是卑賤的,是受人所不齒的,甚至被排出360行之外。
“姐姐不知道戲子是什麼意思,可我隻知道,你已經很多天沒吃飯了,是我這個戲子在你快要餓死的時候,給了你重新活下去的希望。”說著,安德羅扔給她個小銀錠,這錠銀子已經足夠她一個月衣食無憂了。
藍梓晨看著那閃亮的珊瑚戒指,又看了看那枚銀錠,十分茫然地跪了下來。
安德羅不遠萬裏從西域而來,其實她不是西域人,不過中原人印象中,西域就是最遠遙遠的土地了。其實安德羅是一路賣藝從自己的故鄉波斯,穿過西域,再進入中原的。波斯就是現在的印度。
安德羅還有個妹妹,妹妹年紀跟梓晨差不多大小,不過在半路上得了風寒死了。而小梓晨的模樣生的很俊俏,除了不是金發碧眼外,倒跟她幾日前不幸離世的妹妹很像,所以她才對這個小女賊格外親切。
藍梓晨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鴨腸粉,跑了回來,這小姑娘知恩圖報。“藍眼姐姐,等梓晨長大了一定會賺錢還你的。”
那年安德羅也不大,年紀也就是二十歲上下。她抱起貪嘴的小梓晨問:“你以後不要去偷了,留在姐姐這裏吧,姐姐教你紅手絹的本領可好啊?”
梓晨並沒有應下,還是因為“戲子”二字的卑微。
就這麼,少女藍梓晨總算有了個遮風避雨的家,雖然這個家很小,雖然這個家裏很亂,但對她一個流浪的小賊而言已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