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查仔細盯著小道士的眼睛,這小道士歲數不大,眼神清澈無濁,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他應該沒有撒謊。而且自己剛剛救了他一命,再怎麼也要知恩圖報吧?
“為何?我龍毓初到天津衛,自認為並沒有得罪你家尊師呀?”
那小道士對他說,並非是道兄得罪了誰,此事也不能全怪家師,實在是總督大人對飛天耗子恨之入骨,他一日不死,大人也日不能安心,而你剛才又求我師父救了他,自燃也是要受連累的,若不是看在你要為天津衛擒鹹水沽水妖,恐怕現在兵勇就已經包圍客棧了。
“多謝小道友,我龍毓自問身正不怕影子斜,所做之事全都是為了黎民蒼生,若是真有人動了殺念龍毓就隻有恭候大駕了。請回去轉告空明道長,龍毓就在此處等他便是!”
“你……你……?哎!反正話我是捎到了,我得回去了,如何決定還要看道兄自己的,時間長了師父會起疑心的,告辭!”小道士也不便再苦苦相勸,畢竟自己這麼做已經是背叛師門了,若是被師父空明道長知道了可免不了被打的皮開肉綻。
他走後,海蘭查換上一身夜行衣悄悄蹦上了房頂,天津衛在清朝的時候就是港口,雖然人口不如現在多,城市也不如現在繁華,不過到了晚上老街上依舊是燈火通明。街上的醉鬼三兩成群歪歪倒倒地吹牛,雞園裏花枝招展的姑娘,露著肩膀和鎖骨搔首弄姿地勾搭客人。偶爾還可以見到西域來的傳教士手中捧著厚厚的聖經,脖子上掛著十字架從教堂中走出。
偌大的天津衛,她一個女孩子會去哪呢?她體內的毒剛剛解,若是這時候撞到了清兵恐怕難以逃脫。
海蘭查多少還是有點功夫的,雖然跟焚天耗子的輕功比不得,可翻牆躍戶對他來說也不難。他心裏想著美人,在一間間老屋房頂上穿梭著,突然肩膀上竟然多出一隻涼冰冰的手,被後人的體溫很低很低,活人絕對不可能有這麼低的體溫,而且那家夥陰氣重。
他眉敢回頭,甭管自己修為多高,身上有沒有法器,這個時辰,活人的陽氣本來就弱,這一回頭過去很容讓肩膀上的那兩把純陽之火滅了。
“哼哼……”他暗笑一聲,這是誰家膽大包天的小鬼,找誰做替身不好,非找海蘭查?那可不是耗子給貓當伴娘了嘛?海蘭查年紀不大,可他親手捉的妖鬼不下上百之眾,沒個五百年道行還敢來找他?
對付這樣的孤魂野鬼都不需要用寒血刃,他直接比起眼睛,心中默念神秘咒語,然後慢慢張開嘴,口中立刻形成一股無形的強大溪流,這股氣流活人是感覺不到的,他在吸食魂魄,屬盜魂人的手段!身後,一股淡淡的黑煙飄了過來,順著他的口鼻直往肚子裏鑽。
“法事饒命!法事饒命呀!民女再也不敢了!”身後那隻冰冷的手變的越來越輕,一個女鬼陰沉著聲音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