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藍彩蝶就逐漸熟悉了新家,美麗的苗寨,淳樸的民風,因為她是藍三姐家的孩子,所以在山寨中也格外受人尊敬。
隻要在寨子中行走,不管走到哪家門前,餓了就可以進去找吃的,渴了就可以去喝水。這是一片世外桃源,這裏沒有人心叵測,這裏沒有爭名逐利,這裏是家!
幾天後的一個清晨,天還沒亮,藍彩蝶在竹床上擺著一個大字型熟睡著。竹林中傳來了腳步聲,不大會兒,院門被推開了。然後斷斷續續地傳來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
“師傅?家裏來生人了?”
“不是生人,以後她跟你一樣也是我紅娟門後裔了。”
“啊?您又給我收了個小師妹?”那人十分驚訝,就好像師傅隻能有她一個弟子一樣。
“什麼師妹,她呀,做我徒孫我還嫌小呢,吼吼……那些世俗的稱謂放下吧。好了,不說她了,走走走,跟為師進屋,說說你這次東北之行吧。”這人是藍三姐的徒弟,也是一位妙齡女子,她叫藍若言。
未來,真正意義上的母親就是這個藍若言,不過藍彩蝶對若言的稱呼一直很古怪,不叫師傅,卻叫若言姑姑,這不是差輩了嗎?師爺是姐姐,師傅是姑姑?看來世間也就隻有她們紅娟門會如此了。
“到奉天了嗎?找到劉麻子了?”吊腳樓上,藍三姐迫不及待地問徒弟。
藍三姐久不問世事,在這苗疆村寨中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現在奉天早已改名為沈陽,沈陽已經是東三省最大的都市了。
藍若言摘下鬥笠和薄絲紗,露出了那張清秀的臉蛋。她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說我已經見到劉麻子了。
“那他呢?他在哪裏?還活著嗎?”三姐急的站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溫情。
“師傅,您還沒吃早飯吧?您別急,我先去給您煮飯,咱們慢慢說。”若言欲言又止,眼看著師傅心急火燎,她也是不忍實言相告。
藍三姐是江湖老前輩了,自己養育了這麼多年的弟子什麼秉性她很清楚,還想瞞她?“他早已不在世間對嗎?”
藍若言默默地點了點頭,說,建國解放前,耀公出走後便再沒有回來過,怕是凶多吉少了。
“哎!”她苦歎著,暗暗拭去眼角的淚痕,他是她這輩子唯一最愛的男人,如果他還活著也許已經年過九旬高齡了,雖然自己早有心理準備,但……“罷了,那她呢?七姑娘在哪裏?”
“也不知道是劉麻子不願意說,還是怎麼著,他說七姑娘已經三十餘年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師傅,算了吧,找到又如何?當年是他們把您趕出盜門的,您又何苦惦念不忘?您不也常說,世上男人每一個好東西嘛?”她安慰著師傅。
“若言,你不懂他,他跟其他男人不同。罷了罷了,故人已逝,就算是天下英豪,又有誰能夠逃過六道輪回之苦呢?也許我是該看淡這些過眼雲煙了。”藍三姐背著手走到竹樓前,眼中盡是熱淚,模糊的雙眼注視著東北方,那片曾經她深愛的黃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