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伯皺了下眉頭晃了晃大腦袋背著手來回在院子裏踱步。
“老杜,別猶豫了,再猶豫人就死了!就算你不願意下水,你給出個主意也行呀?”周老漢急道。
無雙心想,人都掉水裏那麼長時間了,早就淹死了,估計現在連骨頭渣子都被大魚啃光了,還怎麼救呀?不過看杜伯的神情好像怎麼還有門?難不成他一個問水人能起死回生?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你這老東西懂個屁,別瞎摻和。”杜伯白了一眼老周,然後問那陳劉寡婦說:“你且先說說,狗蛋子是怎麼掉進河裏的?什麼時候的事?”
劉寡婦回憶說,剛才她在家準備做飯,幾個平時玩的比較好的娃娃來找狗蛋去河裏抓蝦螞,說是這幾天黃河漲水,水底下的大蝦螞全都被衝到岸上了。
蝦螞是啥呢,一個地方有一種叫法,我們東北叫那東西蝦爬子,有生活在淡水裏的也有生活在海水裏的,海水的蝦爬子最香,價格也高,一般老百姓在市場上不容易買到,通常買海鮮的都會批發來大量淡水蝦爬子,然後把淡水蝦爬子養在一個大水池子裏邊,水池子裏邊放滿了海水,一天後就可入市販賣,味道雖然差了一點,不過不是真正的食客也唱不出來啥。
蝦螞就是這東西。
您想啊,這大西北黃土高原多窮啊,老百姓平時最常吃的就是拉麵和餑餑,那時候可不像現在,頓頓大魚大肉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黃土高原寸草不生荒涼至極,老百姓自然是窮了。所以,雖然說沒像幾十年前剛建國時候那麼貧瘠,但卻跟大城裏裏的酒肉生活比不得。能吃上蝦螞那都得讚一個月錢,這白來的蝦螞能不誘人嘛。
“狗蛋,別往水裏去呀,上兩天我聽杜伯說黃河大王又要收人了,你就在岸邊上撿幾個就回,聽著沒有?”劉寡婦話還沒等說完呢,小狗蛋早就跑的不見蹤影了。
他家離黃河岸邊不遠,走道也就是十來分鍾的腳程,平時老百姓們經常去河邊撈魚也就習慣了。再說在河邊上長大的孩子基本都會水,隻要不往裏頭去沒事。
狗蛋跟著幾個小夥伴興高采烈地跑到了河邊上,那時候太陽剛落山,遠處一抹殘陽紅彤彤的,晃的河灘上一片金光十分好看。
河灘上鬆軟的沙土裏有許多小東西,什麼河螺,小螃蟹,小蝦小魚,靠水邊上的人就有這點好,吃魚不花錢。不過蝦螞可很少見,因為這東西隻有每年產卵時才遊上岸。
小狗蛋子和幾個小夥伴在河岸上轉了幾個來回,都沒有發現有蝦螞的蹤跡。幾個膽大的夥伴就說咱們往河裏走幾步摸摸看,一般這東西不會露頭的,肯定是在淺水區呢。
幾個孩子不是沒有忌諱,在黃河邊長大的孩子從小都聽父母們說了黃河中的禁忌。隻是這淺水區淺到啥地步呢,也就是剛到小孩的膝蓋位置,這麼淺的水肯定不會有事。
孩子們嘻嘻哈哈一邊打鬧著一邊就伸手在淺水下摸索,不大一會兒就有了收貨,其他孩子連續都摸了四五隻蝦螞了,那蝦螞是又大又肥,看的狗蛋隻流口水。於是狗蛋著急了,又往河裏走了兩步,這河水可就漫過小孩的腰了,小孩能有多高啊,其實水也不算深,雖然黃河水質不好,但這麼淺的水幾乎都可以看到河底下的腳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