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應了一聲，又朝著岸邊的朱子煜看了一眼，似乎在心裏很是糾結了一下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不過想了想，既然話都給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若是不給尤小雅說個明白，她怕也不好交差，便又是接道：
“朱公子說，他除了可以幫晉家調教家仆以外，在晉家生意上也能給夫人出一些主意，但老奴覺著，朱公子這話，似乎……”看得出周媽媽其實是有些矛盾的。
“毛遂自薦？”尤小雅著實沒想著這個朱子煜還說了這些，隻覺得這人，確也是個有眼力勁兒的，知道她這會子正缺這塊兒人手，就自個兒送上了門來。
但他這似乎也太高看了自己，他當真以為她這裏缺人，就是個人她都會用的嗎？且還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能耐讓她用了他才是。
“方才朱公子還說，夫人聽了他的話，定然不會立即就用了他，也還要試一試他的能耐方能信的過，所以……”周媽媽完全猜不透尤小雅在想些什麼，但看她的表情也沒甚拒絕的意思，便也就繼續將朱子煜拖她帶的話給尤小雅帶了過來。
“他想到我跟前同我證明一番？”尤小雅表情依舊那副淡淡的平靜模樣。
“是的”周媽媽心頭一愕，隻覺得如今她同尤小雅的對話，怎地跟剛剛朱子煜同她講過的她家夫人的表現那如此之相似？
“他想怎麼同我證明？”尤小雅略微好奇。
“朱公子說，這還需得當麵同夫人說一說，方才能說的明白……”周媽媽說這話之前又是愕了一愕，沒想到朱子煜竟是能將她家夫人要說的話都提前猜到了呢！
“他有什麼自信覺得本夫人能給他這個機會？”她尤小雅缺人，可也沒缺到那份兒上。
若說方才周媽媽是有那麼一點，具體點應該是一大點吃驚的話，那尤小雅這話出來後，她就不得不為這個一大點吃驚再提升了一點等級，由著這吃驚的勁兒，她幾乎沒做多想便是將朱子煜叫她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朱公子說，夫人若是不給自己這個機會，怕是要後悔的。”
“他是這樣說的？”尤小雅眉頭微動，他這是在激她？
“是，是的。”聽到如出一轍的疑惑，周媽媽真心的不淡定了。
“周媽媽如此驚異的表情是作何？”尤小雅見周媽媽從頭到尾那神色當中都藏了些不自然，她眼尖，又沒那耐心深究，便也是直接開口問了。
“這……這個，方才老奴同朱公子說話的時候，他曾告訴老奴，老奴這般來同夫人說這一席話，夫人定然會問老奴這些話，也定然是要問這些話的……”
周媽媽怎敢隱瞞尤小雅什麼，自然是情況是怎麼樣，她就怎麼樣答了的。
尤小雅微斂了眸色，默了一會兒後才極為平靜的開口道：“連方才我問你這話，他也說了嗎？”
“是的。”周媽媽看不出尤小雅是個什麼態度，也隻能實話直說。
“那他是不是就覺得，若是如此，本夫人就要讓他過來同本夫人‘證明’他是個‘人才’了？”尤小雅將證明與人才倆字咬的稍微重了一些，不過聲音剛落，也沒待周媽媽開口，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接著道：“這話他也說了嗎？”
“這個倒是沒聽朱公子說，不過他隻說，話說到這裏的話，夫人心裏大致都有了個決斷，這決斷嘛，無非就兩個，一個嫌他太過自滿，一個覺得他當真是個人才……”
周媽媽說這話的時候，心頭忐忑，一雙眼睛雖是沒能直愣愣的看著尤小雅，但多年來修煉的察言觀色的隱藏做派卻是將尤小雅的每一個舉動都收在眼底的。
不過她倒是真沒能從她那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來，倒是見著她聽了她的話，不疾不徐就是將目光轉向了岸邊的衝她恭敬行禮的朱子煜，一時間周媽媽也好奇起來，夫人這究竟是如何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