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蘇幕遮伸出手接了兩滴剛落下來的雨水,那樣子像是婉約派的落魄詞人那般多愁善感。
“幾位隨便坐吧。”蘇幕遮說著甩了甩手中的雨點,率先坐在了主坐上,大腿搭大腿小腿搭小腿,翹起了二郎腿,玉手輕揚就是一盞茶,淡啄了一口,又是一口煙袋,嘴上說著客氣的話,卻沒有半分招待人的樣子,真是傲氣的很。
白初不想這兩位遠道而來的漂亮姑娘落了麵子,體現出了東道主特有的客氣,請幾位落座,叫人看茶,自己則在蘇幕遮身旁坐下。
當然差遣的人是蘇幕遮做的傀儡人,一字觀說好兩個人就是兩個人,小青是頭牛。
陸雨露落座並沒有大吵大鬧,因為她本身的大小姐脾氣全然收斂,這種情況如果讓她的七大姑八大姨看見定是大吃一驚,陸家的寶貝閨女何時這等安分過。不過這短短數個時辰的見聞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怪不得陸雨露肯低頭。
而白落霞更不是那種沒有見識的人,雖然雙目不變可是,但所聽所想也有不少,心思玲瓏自然也知道了不少事,心中自然也是頗感震驚,但幾年修身養性的功夫,讓她可以很早的就平複好自己的心境。
這裏麵最厲害的卻當屬陸寒衝了,一個平流路家就讓人浮想聯翩,可這時的他卻依舊像一個忠實的家仆一樣,安靜的站在白落霞和陸雨露身後。
氣氛沉默的很。
蘇幕遮倒是耐得住氣候,茶水沒再碰一口,煙袋卻不知道抽了幾次了,依舊是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裏,默不開口,沉默的像這煙雨一樣。
率先打開局麵的是白落霞,求人自然要有個求人的樣子,默不作聲可不是一個知趣的人。
但是她忘記自己卻不是一個有趣的人。
“我想求您給我治病。”白落霞直直的說。
“治病?什麼病。”蘇幕遮抹開淡淡的笑意。
“我看不見。”
蘇幕遮頓了頓說道:“誰和你說的我可以治好你?”
“她的父親,陸知柏。”說著白落霞指了一下身邊的陸雨露,“她叫陸雨露,是我的妹妹。”
陸雨露也配合著展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希望給蘇幕遮留下一個好印象。
蘇幕遮卻全然不看陸雨露,依舊笑意濃濃的看著白落霞,惹得陸雨露嘴上掛了一個小油瓶。
蘇幕遮又抽了口煙道:“理由,給我一幫助你的理由”
“陸伯伯說你看了這個就會幫我。”說著從包中拿出一團東西,那是一塊錦布,包開錦布裏麵則是一個類似於紫檀的小盒子,古色古香的卻全無雕飾,看起來拙氣的很。
陸雨露接過手遞給蘇幕遮,蘇幕遮輕輕打開小盒子,眼睛就是精光一閃。
白初像是一個好奇寶寶,探了頭過去,迎接他的卻又是一記煙袋鍋,疼的白初直吸涼氣。
蘇幕遮蓋上盒子,笑意越發濃烈,笑意盈盈的對白落霞說:“你怎麼知道你這是眼睛是病,而不是別的什麼?”
白落霞摸了摸眼睛有些迷茫的說道:“不是病?那又是什麼?”
“是病是咒都不重要,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對了先不說這些了,你看我這弟子怎樣?”蘇幕遮道。
白落霞頗感無奈道:“我又看不見怎麼知道你的弟子長得什麼模樣,如何做得了評價?”
“那,現在呢?”蘇幕遮輕吐了口煙氣,煙霧大片大片的飄散,空氣間頓時有些迷離,手中煙袋前的龍頭雙目一閃,一道紅色的精光亮起。
下一刻,白落霞的世界,亮了!
…………
山中小路細飄雨,這樣的日子,這樣日子柳蔓枝是不喜的。
柳蔓枝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江南女子,雖然她生長在江南,但她卻是一隻北方的狼,她是一名殺手!
在殺手的行業中她不是最出名的,可一個殺手如果太出名也不見得就是一件美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