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鍾家也一直在尋找蘇苜和蘇蓿,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歸根結底隻是牽涉其中的人在心上蒙上了一層霧,才會讓他們看不清楚,瞿理知道那種感覺。
但是好在不論霧帳有多濃,隻要有光,就總有雲開霧散的一天。
他的記憶始終沒有恢複,但是那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和鍾家人很好,和森漁很好,這就夠了,人總要向前看不是嗎?
鍾暮思現在好像總是被夢境困擾,他說總是循環往複地做一個夢,夢裏他在對著什麼許願,然後有許多人都來問他許了什麼願,但是他都沒有說,心底總是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有些事情過去的年月已經太遠了,那些蛛絲馬跡也早已經消散在風中分不清真假。
不管是九尾貓還是人,最怕的就是太過偏執,劍走偏鋒。
蘇苜的偏執、蘇蓿的偏執、段苛的偏執,都在潛移默化之中嚐到了惡果……
就像段苛在信裏說的,一報還一報。
好在現在,已經雲開霧散。
門口的風鈴又響起,瞿理連忙將信收進口袋裏。
“您好,歡迎光臨……”瞿理麵上揚起適宜的微笑。
門口的兩個小女生並不看他,指著店裏靠著玻璃牆在桌上曬太陽的黑貓,激動地說:“你看啊,就是這隻黑貓,很可愛的!”
“看起來很普通啊……”那個女生有些不信,打量著森漁。
“哎呀,很有靈性的!上回我不是跟你說……”
瞿理看著這兩個女孩,不由自主地笑起來,自從帶著森漁來這裏打工之後,客流量日漸增多。
他想起剛才段苛寫在信結尾處的那個短句子,“給她幸福”。
幸福的定義在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盡相同,但九尾貓要的幸福是什麼樣的呢?
瞿理想了一下,森漁也許連幸福這個詞的意思都不明白,但是它要的一直就很簡單,不是嗎?
這麼想著,瞿理看著森漁的視線越發溫柔。
原本在發呆的森漁被店裏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擾,有些惱怒地轉過頭去,盯著吧台的方向,在視線觸及瞿理的時候再一次呆住。
金色的陽光穩穩地灑在她身上,那種暖暖的感覺在這一刻就像是要把她溺斃一樣充斥著她的心髒。
森漁看著他的眼睛忽而有些鼻酸,忽然有一種感覺,時間就這樣停下吧,讓他就這樣一直看著我陪我一起,一直走下去。
咖啡店外車水馬龍,人流不懈,一扇玻璃把喧囂都阻攔在了外麵,從咖啡店路過的人看到這一幕,店裏那個男孩笑得溫柔,修長的手指覆蓋在那隻黑貓的腦袋上,黑貓仰著頭鎏金色的眸子緊緊地盯著他,親昵地蹭著他的掌心……
也許森漁不懂得幸福這個詞語,以前她覺得幸福簡單,就是貓吃魚、狗吃肉。
而現在,幸福就是現在。
陽光正好,你在我目之能及的地方,輕淺溫柔地注視著我,不偏不倚。